皇帝上早朝,那可是件苦差事,四更就得起身,卯时就得开朝,就那会儿天都还没大亮呢。历朝历代多少皇帝,能做到天天早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下一个皇帝雍正,康熙虽也算是个勤勉帝王,这会儿也只能做到三日一朝,晚年更只剩下五日一朝了。今儿个正是康熙老爷子早朝的日子,胤祚正是瞅着这个空子,一下学就溜出了宫,没曾想就这么一来二去小半天的工夫竟然被传唤了两次,这回麻烦可就大了。
得,老爷子有召,这可不是好玩的事,赶紧去。胤祚顾不得许多,立马向上书房飞奔而去。没曾想半路上迎面遇见司礼太监高英年领着几个小太监正急急忙忙地赶着路,高公公一见胤祚,顿时长出了口气:“六爷,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圣上那儿可就不好交待了。”
“有劳高公公了。”胤祚手一抹,一张百两的银票悄悄地塞入高公公的手心,小意地道:“高公公,皇阿玛找儿臣可有急事?”
有清一代,鉴于前朝宦官之乱,对太监可是打压得紧,凡有太监乱议国事者,杀无赦,故此直到清朝灭亡,从未出现过宦官把持朝政的事儿,这也算是历朝历代中难得的了。虽说清朝的太监没什么权势,不过作为皇帝身边之人,消息还是较灵通的,因此有不少官员还是会给这些子阉人塞银子,求个消息啥的。眼前这高公公显然收银票都已经习惯了,一百两银票下去,脸色都没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圣上现下正考较五阿哥的功课呢,六爷,这就请吧。”
哦,考较功课,敢情老爷子是查作业来了,没啥大不了的,咱进度快,《论语》都背了半部了,经得起考验。胤祚一抹头上的虚汗,手一摆,示意高公公头前领路,向着上书房匆匆而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老五胤祺正满脑门子汗水,跪倒在地,口中结结巴巴地说着些啥,看样子是被考糊了,这小子一斜眼看见胤祚,顿时松了下来——顶缸的来了。果不其然,高坐上首的康熙一看见胤祚,脸顿时板了起来:“胤祚,你可知罪?”
知罪?我靠,不是知错,这帽子可大了去了,戴不得。胤祚慌忙一头跪倒在地,开口道:“皇阿玛息怒,儿臣知错了。”
“嗯?”康熙的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儿臣不该不请旨私自出宫,不过儿臣此举是原因的。”
“哦?知错犯错,还事出有因,那就说说吧。”阿哥们不请旨私自出宫,这早就成惯例了,别说阿哥们,就连康熙老爷子自己也没少玩微服私访的游戏,只不过没人把这事儿挑明罢了,今儿个胤祚被抓了个典型,康熙还真想听听这六儿有些啥好借口。
“回皇阿玛的话,眼瞅着这春节就要到了,今儿个春节正好是太皇太后的寿诞,双喜临门,儿臣就琢磨着该给太皇太后备些新奇的贺礼,祝她老人家寿与天齐,这才私自出宫准备,不曾想误了皇阿玛的宣召,儿臣知错了。”
孝庄太皇太后,小名大月儿,一生辅佐三帝,可谓是有清一代最为杰出的女性,康熙只所以能上位,乃至擒鳌拜、亲政都离不开这位孝庄太皇太后的帮助,康熙对这位皇祖母一向是尊敬有加,孝顺得很。此刻一听胤祚出外为孝庄太皇太后准备寿礼,十分的怒气便消了八、九分,同时也有些好奇,想搞明白这六儿究竟准备了些啥东西,微微一笑道:“难得六儿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六儿究竟准备了些啥稀罕物,能告知皇阿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