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一直被车夫带到了番使馆,此时长安的各国使节虽多,但番使馆却是没有什么人影,由于大唐朝庭太过小气,使节住宿在番使馆还要按日付钱,一些需要长驻在长安的属国使节干脆在附近买下房子,搬出了番使馆,而住在番使馆的各国使节现在也大部分外出,打探各种消息。
大唐番使馆里面的设施可以说是非常豪华,比得上外面最好的客栈,不过,价格也不菲,第三等的房间一天的住宿费用也要一个银币,二等房间住宿费五银币,而特等的房间带有独立的院子,住宿费为每日二十银币。
长安的物价虽然贵,但花上五六百银币也可以买到一个二三百平米的独立小院,而这点钱仅够在番使馆的二等房间住上数月,如果是特等间,连一个月都住不到,难怪许多番属国的使节会选择在长安买房。
只是番使馆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又会得到大唐官兵的保护,各国的使节要买房还是会在番使馆的附近购买,以便随时得到番使馆发布的消息,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求助番使馆的唐军帮助,这倒是使是番使馆附近的地价大涨。
保罗·杜拉弟纽司三人听到番使馆的人员介绍房价时,也听得心惊肉跳,不过,保罗还是咬了咬牙,让阿西亚定下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三名荷兰人刚在番使馆定下来,礼部尚书赵良极就接到了消息,他在自家的大厅踱着脚步,猜测荷兰人来意。
荷兰是大唐水师的第一个对手。无论是马六甲地海战还是巴达维亚的战争,都是大唐一手挑起来的,甚至大唐的水师还假扮海盗袭击了荷兰人地商船,按理来讲。荷兰和大唐应当仇深似海才对,荷兰的使节为什么会到长安来,难道是为了大唐手中的数千名荷兰俘虏。
赵良极一边想,一边摇头,东西方的差异让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保罗·杜拉弟纽司来长安的目的居然是想为了和大唐交好,这就象一人被人恨恨地揍了一顿。而被揍之人在还有还手能力时就认输还竭力讨好揍他的人,这在东方来讲是不可思议之事。
“来人,准备车子,我要进宫见皇上。”赵良极左想右想不得要领,只好先向皇帝汇报再说。
赵良极话声刚落。两个家丁连忙上来,其中一人道:“老爷,外面全是各国使节,你一出去恐怕就要被他们围上了。”
赵良极骂道:“笨,不会走后门吗?”
家丁被骂的一愣,连忙出去准备,心中嘀咕不已,这叫什么事。自家老爷出去还要走后门。
赵良极见到皇帝时,李鸿基正在与两个儿子李杰,李智两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李鸿基蒙着眼睛在御花园的草丛中抓两人,李杰与李智在草丛中咯咯大笑,引自己地父皇来抓自己,而他们的母亲田贵妃和邢贵妃都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
赵良极看得摇头不已,皇帝简直没有半分风雅之气。若是谁敢说皇帝不学无术,大唐科技院的所有人员都被跳起来反驳,从铁路到火车,从蒸汽机到电灯,哪一样东西离得了皇帝的指点。
马上打天下,治天下却要靠文治,历朝历代建国时就是武将掌大权,打下江山后,武将自然要靠边站。文官们扬眉吐气,武将稍一不小心就要引火烧身。武将能够得善终者,只有前唐太宗一朝,而唐太宗尚有侯君集、张亮等人被抄家灭门。
本朝已平定天下四年,皇帝却好象没有半分削减武将权力的意思,相反,还一直在发展水师的力量,当然,现在已不是武将有一支兵马就可以造反的时代,唐军已从冷兵器全面变成了热兵器,没有补给,士兵们手中地枪和炮都会成为废物,文官不怕武将会造反。
只是文官的权力终究比起前明差得太多,让文官集团总是心有不甘,在皇帝手上文官们是别想能更进一步,众人都把算盘打得两个皇子身上,在皇子还是三四岁时,已有不少文官自高奋勇想成为皇子的老师,可惜皇帝一直没有松口,现在两个皇子已是六岁依然没有老师。
赵良极看着两个皇子和皇帝打闹,一边感受难得的皇帝温馨之气,一边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劝皇帝为皇子找老师,差点将来意都要忘掉,他朝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通报。
“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正玩得高兴,挥了一挥手:“等着。”又重新开始了游戏,扑向皇子李杰所在的地方。
赵良极示意侍卫再禀,宫中的侍卫及太监并无干涉朝政的权力,面对着二品大员的要求拒绝也不可能,只得苦着脸再大声喊道:“禀皇上,礼部尚书赵大人求见!”
李鸿基愣了一下,无奈只得扯下脸上地蒙布:“知道了。”又对李杰、李智道:“父皇没时间再玩了,找你们的母妃去吧。”
两个小人顿时撅着嘴,大为不高兴,恨恨的瞪了赵良极一眼,不过,还是不敢耽搁皇上处理公事,乖乖的走到各自的母亲身边。
几名宫女端着清水和毛巾上前,李鸿基胡乱擦了一下,看到赵良极垂着手站在一旁,不由道:“说吧,找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