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功又拿起了望远镜,只看到摸糊的一团人影好象在动,高立功已得知此次统领这些壕强的家兵的正是西安之战走脱的左光先,为了防止左光先再次逃走,闯军在中间燃起的火把亮如白昼,但大火只能照亮空地,无论是那些壕强家兵还是闯军的士兵都隐入黑暗中,双方都看不见对方,左光先此时已别无选择,只有命人冲过中间的火堆才能攻击到闯营。
隆隆的蹄声已经响起,这只临时编好的部队已经开始了冲击,这次冲击的是盐商张祝为主的家兵,带队的是他儿子张松,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虽然张家是朝庭充许的正规盐商,但为了更大的利润,十成盐中至少有七成是贩卖私盐,这些盐兵甚到敢和数倍稽查走私的官兵对杀,是左光先此次能拿出来的最精锐人马。
盐兵已经冲到了火堆边,如此大火,他们座下的马匹丝毫没有害怕,从火旁呼啸而过,但从黑暗中进入火光明亮处,无论是人和马的眼睛都不免一黑,还没等他们适应过来,只听到对面的闯军传来一声:“开火。”辟里拍啦的声音响起,许多人只觉得胸口一痛,向地下栽去,随即被后面的马匹踏成了肉泥。
闯军的火枪离火堆只有数百米距离,这些盐兵冲出来刚好成了闯军靶子,虽然火堆后好象有无数的敌军冲出来,但闯军丝毫不在意,按平时的训练上弹,射击,无数的尸体刚冲进火堆一两百米就倒了下去,没有一人一马能冲进闯军前方五十米内。
闯军的弓箭手也发威了,一排排的长箭射向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落了下去,将这些敢于冲阵的盐兵射成了刺猬一般,张松看着在火堆前层层叠叠的尸体,但也不得不咬牙指挥着人继续往前冲去。
等张家的私兵完了时,又轮到顾家的,按先前排好的顺序一队一队冲击,不知过了多久,两军中间的尸体越来越多,地上已成了血河,火堆没有闯军再增加柴禾,血水漫到了火里,将火堆渐渐浇灭,两军阵前慢慢陷入了黑暗,闯军的火枪和弓箭手的射击精度大受影响,左光先大喜,喊道:“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冲过去就有活路,杀呀。”
剩下的数万名私兵受到鼓舞,呐喊着:“杀呀。”已是全军冲了过来,闯军不管不顾,也不用瞄准,直接向前方射击过去,敌人的骑兵已歼灭了一大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步兵,速度已慢下来,但人数太多,还是已冲进了闯军营前五十米内,顿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那是闯军早已埋好的地雷,这次闯军为了赶时间,火炮一门也没有带,地雷却带了很多,可惜时间太紧,地雷只能埋数十米远,否则埋上数公里的雷区,这些私兵恐怕冲击的胆量也没有。
这些人还从来没有挨过地雷的炸,脚下传来的一声声巨响,许多人都茫然无措,不知是进是退,私军的冲击刹时一顿,挤成一团,闯军的枪声,弓弦声更是大作,一片一片的尸体倒在闯军营寨前。
这些私兵的再也没有勇气冲击了,往后退去,左光先在后面大声呐喊,连杀数人,也挡不住私兵的溃退,好在闯军并不追赶,加上没有大炮,火枪和弓箭的射程毕竟不远,这些人很快退出了闯军的打击范围,闯军又射击的数轮,战场上再没有了人声才停了下来。
战场很快便静悄悄下来,由于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双方又都不愿意点燃火把暴露自己,黑暗已经将战场都笼罩起来。
左光先不甘失败,趁黑暗又偷袭了数次,无奈一到前方就会碰到闯军的地雷,闯军根本不怕浪费弹药,一有爆炸声就全体开火,将偷袭的人全部歼灭。
天亮了,闯军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数百米的地方堆成了厚厚的一叠尸体,闯军的壕沟已充满了鲜血,仿佛是条护城河,浓重的血腥味剌激的一些闯军士兵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