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众人都兴高彩烈,马维兴急了:“闯王,我呢,我做什么。”
李鸿基看了他一眼:“你当然要协助我统领大局,这二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马维兴怏怏不乐,以他的性格更喜欢做一个冲锋的大将,可是闯王看重,要他留在商洛也没有办法。
李鸿基何尝不知马维兴不是总览全局的最好人选,或许高一功,高杰要更好些,但高立功已全权负责金县和府谷的事务,商洛总不能又让其兄弟高一功负责。两人虽然都是自己妻兄,更不能给人以任人唯亲的感觉。
自己对高杰却是不放心,这绝不是因自己原来的记忆中高杰背判过自己,投靠朝庭的原故,而是高杰本身私心太重,李鸿基不放心给高杰更多的大权,否则有朝一日历史重演,自己不是成了冤大头。
李鸿基放下了心事,自己不是那种天生的领导人材,或许连原先的李自成都不如,凭借的无非是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和李自成后来总结的经验教训,他要做的只是尽量用对人,然后凭借一点先知对他们进行指导,防止犯原先的错误,若是自己来具体负责一件事,恐怕没在一件事情能做成。
刘大柱是商洛府洛南县保安镇的一个普通农民,应当说以前还是一个小地主,家里有老父,老母在堂,妻子黄氏和二男一女三个孩子。
三年前家里还有十来亩地,日了勉强过得去,可是陕西连续几年的大旱,粮食连年减产,官府的钱粮去一点也没减少,去年终于发现地里种出来的庄稼还不够交税,望着家里饿得敖敖叫的几个孩子,不得不咬牙把十来亩祖田全卖给村里最大的地主周大善人,气得老父拿起扁担追着他要打死这个不孝的儿子,刘大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老父责打,老父打了几下,听到屋里三个孩子的大哭声,就下不去手,毕竟地没了,以后还可以挣回来,孩子没吃能怎么办。
去年靠着卖田的钱,总算度了过去,几个孩子虽然饿得面黄饥瘦,但还都活了下来,村里其他人不知饿死了多少,今年刘大柱还种着原先的十来亩地,但已是周家的佃户了,不过看看今年的收成也不会比去年好多少,刘大柱就不明白了,自己成了周家的佃户,租金还比不上交官府的钱粮,周大老爷还买地干什么,难怪叫他周大善人。
刘大柱不知道,这个周大善人以前做过一任知县,官员是免税的,而且去年朝庭已免了陕西的钱粮,他去年交的税都是当地官府私征的,周老爷自然一直都没交过税,短短三年,周家在洛南从刚开始的一百多倾地,扩大到现在的八百多倾地,还博得了一个周大善人的名头。
今天刘大住刚刚出门,虽然今年兼收是肯定的了,有可能只够勉强交租,但心想多少会有点剩余,自己也不能误了农活,远远的看见几个衙役朝自己走了,去年自己是看着衙役就躲,今年自己没有了田,不必躲了,向这两人走去,还招乎道:“五爷,六爷,两位好。”
这两人是洛南县保安镇的衙役,同伴都叫他们刘老五,刘老六,刘大柱当然不敢这么叫,只能加上个爷。
两人看了一眼刘大柱,刘老五问道:“刘铁匠在么。”
刘大柱没想到刘老五今天会向他问话,顿时受宠若惊,连声说:“在,在,我出门时还看见他在打一把大刀。”
两人闻言,再也不理他,径直朝刘铁匠家走去,老远就听到叮叮铛铛的响声,两人进门一看,见刘铁匠正在打一把数十斤重的大砍刀,刘铁匠孔武有力,还学过一身武艺,打得刀又快又好,在洛南远近闻名,听说还和几股土匪头子有八拜之交,两人虽是衙役,却也不敢对这个刘铁匠太过无理。
笑道:“刘大哥,我们兄弟的剑打好了吗。”
刘铁匠看也没看,道:“喏,在那边挂着,自己取。”
两人一看,见一个兵器架上挂着淋囊满目的刀剑枪戟,两人忙走上去,将两只最轻的剑取了下来,见那剑发着幽幽的寒光。
赞道:“刘大哥打的兵器就是好,难怪生意越来越好,早就不该打那些蠊 刀,锄头了。”
刘铁匠闷哼了一声,开始他只是打打农具,后来却发现农具越来越少有人买,逼不得已,改行打起兵器来,却时常担心官府会抓,没想到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
现在一些衙役也在他哪里打起兵器来,不过只能收到成本费,连人工也赚不到,对两人自然也没好脸色,还好大部分购买的人都是一些慕名而来的人,出的价钱都不低,改打兵器以来生活倒是越来越好。
两人见刘铁匠不理,讪讪得不好意思,见到刘铁匠打的大刀,问道:“刘大哥,你这刀给谁打的,好重,怕不下百斤。”
刘铁匠骂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前几天一个家伙来这儿找我比武,竟然说我这些兵器都是垃圾,太轻了,只能杀鸡,他的那杆长枪倒是有几十斤重,老子几次兵刀都给他挑飞了,只能再打柄大刀跟他比过。”
两人都咋了咋舌,这里的大刀最重的有四十多斤,还说太轻,那现在打的这把刀不是要远远超过四十斤,望了望手头不到十斤重的剑,舞了几下,手臂就有点酸,不敢再说,向门外走去。
突然见刘大柱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一路跑,一边跑还一边嚷道:“刘大哥,刘大哥,好多骑兵,好多骑兵进镇了。”
刘铁匠丢下了大锤:“什么骑兵,哪来的,是官兵还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