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嗨,”明显是变声器,但声音熟悉:“又见面了,你成长了很多。”
我没有说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选年今吗?”
因为除了她,没有别的了。
“因为她是第三个人,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说完这句话,视频整个断掉,听起来就像一段破败扭曲的音乐,或者是经过变音器的声音。另一边的世界重新连接进来,吵闹到极点,但偏偏让人觉得安心。女声说:“没有别的了,这是唯一的音频。我们的网络专家正在找,想将发音频的人找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电脑上的视频立刻改变。刚刚那个视频被删除,而重新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告示。
“给你一个选择,就和那时候一样。”
一段像真的男声,听起来就像当时的威胁。唯一的不同是,当时被强迫选择的是整个会场,而现在坐在电脑座椅前的人只有我。
女声接着□□来,但我打断她:“我这边被联系上了,他是不是只找了我一个人?”
听见这话,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冷静道:“没有。请尽量拖延时间,我们正在搜索入侵者的痕迹。”
我问:“年今呢?”
“工厂有警察,那是一栋废弃工厂,很偏远,在山边。”女声的声音并不冷静,说话的语气有一点着急。
我说:“好。”
空房间里的人不多,空气闷热即使百叶帘挡住了阳光,猛烈光线让人觉得脸上干燥发痛,电线发出的静电与衣物摩擦的声音汇聚,几乎形成噪音,电脑里的视频镜头忽然被拉近,年今坐在那里,一双眼睛被白布蒙着,手腕被很粗的麻绳磨出了红痕。
耳机里忽然传来声音,是那把男声。
“你想怎样?”
“做一个实验。”
空调没开。
阳光猛烈得让人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书页卷起难闻的印刷油墨味道。
“比如?”
“比如……如果毁了你的一切,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旁人或许听不懂,或者以为这只是虐待狂会说出来的话。我不偏不倚道:“你想说,因为年今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要杀了她?”
男人的声音冷漠,听不出感情,“对。包括沐宁、顾筠、年今,最后……你自己。”
沐宁。那是沐沐的全名,我已经许久不曾听见过了。
但至少,这是一个完整的名字。
我闭了一下眼,“然后呢?你毁不了我。”
“如果是毁了你的公司,你亲手建立的一切,那又如何?”男人问问题,不带任何旖旎的感情,“如果是自己拼命创造出来的东西,被人一再否定,那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么?”
“公司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我说,不带留恋,“钱都没了又怎样,你以为我赚不回来?”
“说得很好。”
“我不止会说。”
“但你只有一次机会,只能做一次选择。”他说,意思直白。“看看你的邮箱,看我给你发来了什么。”
我切换页面,点进了邮箱。很快刷新出了一封新的邮件。
“你做了什么?”我问。
男人终于笑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笑出声音来。“这是一份文件,”他轻声笑,似乎很得意,“如果我用它来起诉你的公司,你会破产,那间小公司也会毁于一旦。”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