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的事,不让常宁复出工作是不可能的,人家有人气有基础,特别是那层军方关糸,不得不让人产生某种必然的联想,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上,都有京城来的“首长”专程前来出席,谁还敢主动去惹这样的主。
达成了共识后,剩下的问题是给常宁安排个什么相当的职务和岗位,按理说,官复原职那是天经地义,哪里跌倒后就在那里爬起来,这也是老好人王玉文的主张,姜希和罗铁贵只是代理着书记乡长的职务,两个人现在和常宁走得蛮近,当不会有其他想法。
一正三付的书记碰头会上,高飞没有首先表态,其实她的心理最复杂,因为她的心态,和对常宁的看法,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些改变,至少现在她不会用书记的权威,独断的决定常宁的工作安排,因为现在多了个付书记郭江滨,对她形成了或多或少的牵制。
方天正还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话打着哈哈,也真是这样,这在座的四个人当中,他虽然也对常宁怀恨在心素有图谋,可比起郭江滨这个实打实的仇人,他又算得了什么,你郭江滨联合莫国强,利用并投靠郑家的力量,给常宁制造了一次牢狱之灾,此仇可谓不共戴天,现在人家东山再起,正是掐斗的好时候,我就在旁边坐山观虎斗,看着你们这些“叛逆”如何来应对这场危机。
郭江滨当然知道,四个人之中,他的身份是最尴尬的,方天正恨他投靠了郑家,王玉文对他踩着别人身体往上爬肯定也有不满,高飞是郑家在青阳正宗的代表,现在他背着高飞和郑家挂了钩,高飞对他能有好脸色吗,县官不如现管,虽然同属一派,可难保高飞不给你小鞋穿,一把手真要给你找点麻烦,你还得装个笑脸甘心的接着。
高飞望着方天正说道:“天正同志,你对王县长的提议,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吗?”
方天正客气的笑了笑,表面上,他对头上的一二把手都是相当尊重的,回避矛盾也是相当活泛的,“高书记,这次我随地委郑付书记去省里参加**工作会议,深深感到自己思想观念上的落后,象常宁这样的同志,我们再不能以过去那一套去衡量他,出于我党**工作的需要,和基于对常宁同志的充分信任,我们一定要把常宁同志安排到重要的岗位上去,现在都快过去两个月了,常宁同志还被挂着凉着,我们对上对下对内对外,都没法交待啊,当然,我是主管党群工作的,这事我要负主要责任,在这里,我要向两位领导做深刻检讨,总之,我完全同意两位领导的提议,马上落实安排常宁同志的工作。”
王玉文一听心里便骂,你方天正现在是刺头加滑头了,嘴里却笑道:“老方,你又开始炒冷饭回避矛盾了,今天不是让你来举手,是让你来出出主意的。”
方天正摊摊双手道:“老王,你也知道,我们全县干部的调整工作刚刚完成,空位子好象不多嘛,你让我到哪里给常宁同志找位置,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说的让常宁同志就地官复原职,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看值得考虑嘛。”
王玉文虽是公认的老好人,但小范围内,也会将将别人的军,他转身朝着郭江滨问:“郭付书记,该你表个态了吧?”心里却道,你这种人的人格,比起方天正也差个几百丈远啊。
郭江滨知道自己回避不了,他还没有方天正的资历和能耐,可以耍个花枪整个心眼,便在心里暗自咬了咬牙,望着高飞说道:“高书记,关于常宁同志的工作问题,上次地委的宣传工作会议上,郑付书记就有过重要指示,象常宁这样的同志,我们应该发挥他的特长,因此我提议,将他安排到县委**部,**部目前只有一正一付,按规定完全可以增加一名付部长的。”**部是苏永刚的自留地后花院,常宁就是三头六臂,进去了也只能乖乖的待着,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lang。
高飞尚在沉吟,方天正却抢先赞道:“郭付书记的意见蛮好,很有想法,值得考虑啊。”
王玉文心里笑道,这两个家伙,又自觉不自觉的想采用拖字诀了,“高书记,我个人建议,让这个问题上常委会吧。”
高飞点点头表示同意,有了郭江滨的牵制,她不得不小心行事,现在等于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郑世诚的掌握之中了,书记碰头会上无法统一的事情,拿到常委会上去**一下,正好可以堵上郑世诚的嘴,在郑老爷子面前也有开脱自己的理由。
王玉文他们离开以后,高飞拿起了电话,不知不觉的,这个小混蛋竟然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位置,时不时的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他。
这时的常宁,当然照旧躲在家里纳凉逍遥,老不死王石按照姜希和罗铁贵的吩咐,为常宁的新家拉了电话线,为了方便他偷懒,就连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都装了一只电话机。
这会儿常宁瞅着电话吵闹,楞是懒得伸手去接,“唉,该死的老不死,谁让他给我装电话的。”
杜秋兰正陪着常学军两口子在聊天,自从他公开支持常宁以后,常家的族长七叔公就威胁要将他开除出族谱,他干脆辞掉了在村里的职务,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住到了常宁这里,反正石雕厂现在也没有对外正式营业,闲着无事,就全交给了石秀老爷子负责,自己陪着常宁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还是杜秋兰拿起了电话,听也不听的递给了常宁,常宁无奈的一笑,对着电话就吼道:“不管你是谁,好消息请讲,坏消息就闭嘴。”
“小常,怎么还那么大的火气啊,格格。”电话里是高飞开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