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挺华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姜希和于瑾,微笑的问:“小常,你是打定主意要去见石老爷子了?”
常宁又点了点头,指着墙上挂着的水洋乡地图说道:“老虞,咱们水洋乡的公路建设,现在还剩下三个难点,青岭山开山建道和大青山盘山公路建设,那是jūn_duì工程兵的的事,估计到明年六月就能完成,可眼下最要紧的是,石陈村是我们水洋乡公路的交汇中心,必须尽快加以完成,不巧的是,石老怪的老宅,正好处在交汇中心里面,所以,我想动员他搬迁到别的地方,当然,这是我要见他的第一个目的。”
“嗯,”虞挺华望了一眼墙上的地图,“石老爷子要是不搬走,这公路就要打个大弯子,既不好看又lang费人力物力啊。”
“更为重要的是,咱们水洋乡未来的发财致富,要寄托在这个石老怪身上。”常宁狡黠的笑笑,看也不看虞挺华,“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话到咱们水洋乡,就应该是靠石吃石,可是几十年来,水洋人的石头,除了建房就是铺路,又由于交通阻塞,始终处于封闭的自产自销状态,根本没有任何经济效益,为什么?这是因为流传了上千年的水洋石雕技术,在几十年前突然失传了,现在的水洋乡,称自己为石匠的人倒有两三千,可敢称自己是能工巧匠的,恐怕没有一个人,大青山上有个青佛寺,寺门前有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能有那种技艺的人,就是能工巧匠。”
“据我所知,这个石老怪啊,别看他是个教书出身的知识分子,其实却是身怀石雕绝技,因为他的先祖就是水洋乡石雕技术的大宗师,他父亲在世时,是全青州有名的石雕大师,青佛寺门口那对石狮子,就是石老怪他父亲生前最后的杰作。”
虞挺华说道:“你是想请他出山当石雕厂的师傅?可我听说他们家的石雕手艺,从来是不外传的,他连你的人都不见,你还怎么去说服他?”
“唉,可不是么,”常宁拍拍大腿叹息着,“这个顽固的石老怪,他要是不回水洋来,我还不惦记,可现在……就算咱不是刘备,你也不是诸葛亮嘛,我诚心诚意去了三次,楞是连个门都不让进,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要是在过去,我早就拆了他的破门了。”
于瑾微笑着说:“常书记,听你刚才说过,你和他好象见过面,说不定他还会记得你呢。”
常宁大摇其头,“那是那次区里批斗大会后,水洋公社也召开了批斗大会,听说这个石老怪从西北逃回来,所以被抓了起来,自然也在被批斗的行列,因为我喊错了口号,他大概在区批斗大会上记住了我,因此在水洋公社受批斗其间,好几次向我递眼色,于是,我溜到他关押的地方,石老怪先隔着窗户和我套近乎,说我那句‘孔老二去他娘的’骂得痛快,最后石老怪从衣服领子里抽出五元钱,要我帮他买点胃药和馒头,我也是一时高兴,就答应了……呵呵,石老怪蛮痛快的,把剩下的钱全送给了我……这也是前不久,我看了他的档案才回想起来的,石老怪都那么大年纪了,那还会记得过去的事啊。”
虞挺华微微的笑了,“小常啊,据可靠消息,你把石老爷子他给得罪了。”
常宁噗的一笑,“秀才,你说什么那,石陈村一直都是姜付书记负责的,我和石老怪八竿子也打不着,我又哪里得罪他了?”
于瑾也道:“常书记,你确实得罪石老爷子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姜付书记,她可是经常见到石老爷子的。”
常宁盯着姜希问:“姜付书记,你,你亲口听那个石老怪说,说我得罪他了?”
姜希含笑说道:“是的,我父亲他亲口对我说,你得罪他了。”
“你父亲?他,他是你父亲?”常宁呆住了,看看虞挺华和于瑾,连杜秋兰都在笑,“这,这怎么回事?”
杜秋兰走过来,坐到常宁身边说道:“我也是刚听于姐说的,石老爷子是姜付书记的亲生父亲,老虞和于姐知道你大年初一要去拜访石老爷子,就动员姜付书记来水洋过年,顺便也是帮助你,你呀,成天说姜付书记是妖精,又称石老爷子是石老怪,肯定会有人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这不就得罪人家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