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街上人潮汇聚,贾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首经典的黄梅戏唱段:“……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咳,当然了,他也只记住了这几句话了。
梨香院里,贾政所住的院子,王氏抱着熟睡着的贾宝玉,听着远处传来锣鼓的声音,神情变幻。
“太太。”贾元春挑帘进来,“宝玉好些了吗?”
王氏并无反应,过了许久,方才冷笑一声,“好,能不好么?拿着我的宝玉的命根子,去升官发财,岂能不好!”
贾元春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外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回转回来,皱眉道,“太太,慎言!”
贾元春已经十岁,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认不清自己所处位置的女孩子了。想起当初哥哥贾珠离家之前,和她的促膝详谈,贾元春额头的冷汗都要忍不住了。
看着被恨意与妒忌所影响而钻进了牛角尖的王氏,贾元春深深的叹气,“太太,当年家里行差跳错,大哥舍弃了自己的前程,方才换回咱们一家人现在的平安,您忘了吗?而且,到了今日,难道您还看不明白,那通灵宝玉,非是祥瑞,而是祸根吗?”
没了那玉,一年了,宝玉依然平平安安,还挺活泼可爱,虽然不似某些孩子那样是个神童,却也在普通人的水平上,还有什么好怨的?
然而,已经左了性子的王氏,却并不领她的情,每当大房出了什么好事,都能让她气上许久,若是贾瑚的好事儿,那新仇旧恨,就更不用说了。
贾元春叹气,“太太,舅舅一家,已经明升暗降去了边关,生死已经由不了他自己,为了女儿和宝玉,您好好想想吧。”说完,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王氏的脸无比的狰狞,有如厉鬼。怀里的贾宝玉正好醒了过来,见到母亲这个样子,顿时被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刺耳的哭声刺激着王氏的神经,“啪”的一声,断了。
一抬手,掐住了贾宝玉的脖子,双目赤红,眼珠浑浊,口中无意识的念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使出了那么多的阴私手段,他还能越活越健康?为什么她的人努力的想要败坏他的名声,结果却反被人利用,最终便宜他了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眼前逼仄的偏院,耳中传来姨娘赵氏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想着荣禧堂那宽敞美,雕梁画栋王氏的神情越发的疯狂,“都是你,都是你!”
没错,此时的王氏,把贾宝玉当成了贾瑚了。
“太太!”守在外头侍侯的丫鬟听着贾宝玉的哭声不对,顾不得王氏不许人进屋的命令,冲了进去,正好瞧见这吓人的一幕。
“来人啊……杀人啦……太太杀人啦……”竟是不敢上前,反而嚷嚷出来。
贾元春并没有走远,听到这喊声,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往回跑,等到看清了屋里的情形时,吓得肝胆欲裂。
此时贾宝玉已经被婆子抢了下来,然而,脖子上的那道红色的手印极其刺眼,小脸青白,竟似是没了声息。
那婆子你都白了,抖着手探到贾宝玉的鼻子处,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还好,还好。
贾元春一听这话,顿时心底一松,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偏院的事情很快就把贾母也给引了过来,待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后,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