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青年抬了头,扬起下巴哼道:“哦?失忆了?”
仿佛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他眸中亮起一丝光芒。一手摸过林怀君方才打的地方,他缓缓道:“我听说人若是失忆,通常是想逃避曾经的某些过往。”
他身后一名紫衣女子尖声道:“我也听说过,是以对这类人最残忍的,就是告诉他从前的所有。这就好比把愈合凝结的伤口,再次用力挖开,露出里面的血肉!”
听他们这样说,林怀君手指冷不防的突然一缩,明明很想知道自己过往的他,此时却突然想要逃开。
绑着他的男子仿佛察觉到他的动作,勒住他的臂膀愈发用力!
这群人中有一个粉衣裳的小姑娘,小姑娘满脸天真,从见到林怀君的那一刻起,她表现的就有些不安。
方才众人对着林怀君冷嘲热讽,哈哈大笑的时候,也唯有她皱着清秀的眉没有跟着笑。
此时听了他们的言论,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只有她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小声道:“不要这样吧,先把他交给沈峰主,这里毕竟是苗疆不是中原,万一谢……”
一位白衣女子瞅了她一眼,不悦道:“多事!没看到公子正在兴头上吗?”
粉衣小姑娘被她骂了句,畏畏缩缩低下头,似乎是很怕她的样子。
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有人从地上捡起方才被蓝衣青年扔下的折扇,双手送到他的手中。
蓝衣青年随手接过,缓缓渡步到林怀君身前,够下头,用折扇挑起林怀君的下巴。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阵,突然用折扇劈头盖脸冲着他的脸劈下去:“果然啊,我最见不得的人还是你。从前你高高在上,我拿你没办法,可现在不一样了。”
林怀君一声不吭的忍下了。
他不是不生气,但现下他被人勒住,灵力也被封住。若是忍不住脾气与他们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与其和他们大大动手,倒不是现在先沉下性子,养蓄锐,等到时机到了再出手。
他这个样子,蓝衣青年似乎忍无可忍,衣袖突然往旁边一甩,怒道:“又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对他的这个神情似乎是恨之入骨,但见他如此动怒,林怀君却觉得有些纳闷。
不论是对谁,他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了?
怎么别人不气,他却非要死抓着不放?
蓝衣青年不知他是如何想的,独自生了会气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唇角骤然翘起:“你忘了曾经的过往不要紧,我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嘲讽的话,林怀君深知只怕大多数都是他为了让自己痛苦,而胡乱说的。
不是他对此人有什么意见,而是他自己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就已经让人无法相信。
于是林怀君所幸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可……对于自己的过往,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想知道是因为他想弄清楚,为何世人会对他避之不及。
不想知道,是怕曾经的过往中,隐藏着什么尖锐的痛苦。
可惜蓝衣青年却不管他,自顾自道:“你猜你们林家是如何灭的吗?我来告诉你,你们林家当初的家主林震恬,也就是你的爷爷,他呀害死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猛地停住了,再没往下。
林怀君闭着眼低着头,虽不知他为何停下,但高高悬起的心却猛地放下了一半,松了好大一口气。
等了一会,蓝衣青年还是没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与他一起的那群人也仿佛凭空消失,没有丁点声音。
察觉到异常,林怀君连忙抬起头睁开眼睛,岂料这一看,登时吓得他头皮一炸!
原本漆黑无人的树林间,不知从何冒出一张张惨白可怖的脸!
这些脸,有悲有喜,有忧有怒,无手无脚一张挨着一张,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是一张张悬空的白色面具,都诡异的从树与树的空隙中幽幽探出。
而蓝衣青年和那群人就站在林怀君身旁,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这倒不是他们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