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他受的伤可能还要更重一些。
但是他手上的符笔没有停,气机仍牵连着每一道空间中的裂痕,铺天盖地将这方圆数里变成了真正的囚笼,如一张不断拢缩小的捕兽网,让其中的猎物无处可逃。
他要的可不是让眼前这黄毛畜生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几千几万年后就能重新投胎的结局。
巫琮用这个符咒蒙蔽了天机,于是困囚于其中的猎物无论生死都不沾因果,不入轮回,永远停留在同一个时间点上,从此世间再无其踪迹,除非他愿意放手,否则那猎物便永远都只能任由他拿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是九幽地府的轮回池,宋鲛手里的的照世镜,也找不到它身在何处。
千年的风霜雨雪酿成的刻骨仇恨,即便是十八层地狱日日磋磨,也是消磨不尽的。
“巫琮!!!”黄皮子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拼命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你就那么放心那个人类吗?!那可是伥鬼!!”
深山里的老虎年深日久修炼有成,即可驱使被自己杀掉的人,让鬼魂为自己引诱活人来吃,那些鬼就被称之为伥鬼,所谓为虎作伥,便是这些伥鬼借着老虎的威风驱使法术,或是勾人神智,或是骇人心魂,叫人落魄失魂以便老虎下嘴。
伥鬼的本领算不上惊天动地但是绝不算小,不少经年的修士也要在他们手里栽个跟头,更何况巫琮身边的那还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风里带来远处的虎啸之声,巫琮轻轻叹了口气,眉间微蹙语调平和:“不过是个连轮回都入不了了的孤魂野鬼,若是当真死在了她手里,那便只当我瞎了眼罢。”
他眼神是极淡漠的,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他的眼里只有那即将成型的符咒,和即将成为他的猎物的黄皮子。
也只有仇恨。
“那那条蛇呢,老虎可是去找她了!”黄皮子的嗓音愈发尖利,“那可是陪了你千余年的龙种赤蟒,你也不在乎了么?!!!”
“你也知道她是龙种赤蟒啊。”巫琮微笑着叹息,像是在叹一个不知悔改的坏孩子,“那你凭什么会认为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没了的畜生,能制得住她?”
山林之中虎啸之声此起彼伏,似是林间藏着数不清的斑斓猛虎。
“呵。”巫琮敛眉轻笑,手腕回旋上提,眼看着符咒就要彻底完成了。
黄皮子哆嗦着狠狠瞪着巫琮,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咬牙翻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巫琮!你看这个是谁!!!”
巫琮抬眼,入目正瞧见面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眉眼温软可亲浅碧襦裙发戴桃花,一双眼眸似春水初融,透出一抹极漂亮的碧色。
“阿郎。”她歪着头轻声唤道,声音似是黄莺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