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解除了,可那个发誓要亲手把它扬灰挫骨的男人也回来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它偷渡逃往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它还不想死,它还想享受自己摆脱了诅咒之后的生命。
一切就和当年一样,它逃了多少年,巫琮就找了它多少年,天上地下,碧落黄泉,至死不休。
巫琮讲故事的水准远没有读故事好,故事讲得又臭又长,hotch却在一边听得认真,哪怕整个故事天马行空地像是奇幻电影里才有的情节,他也尽可能地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
显然在巫琮讲述的那个年代超自然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成熟的政府体系进行监管,也没有足够强力的执法机构和严格的法条来规范行为,一切的运作都是建立在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之上,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巫琮所进行的复仇行为是符合当时社会背景要求的,并且除了巫琮自己并没有任何人能给予他的失去以任何公道。
好吧,不说超自然世界,这种类似于血亲复仇的行为在欧洲也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才被国家以法律的方式明令禁止。
hotch尝试着问道:“你是在青…竹…”他艰难别扭地发出这个名字的发音,“她过世之后,才开始学习做菜的吗?”
巫琮点点头:“可惜做得没有她好吃,尤其是做酱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料,无论我怎么试都做不出她的味道来。”他叹了口气,“幸好丹砂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不然让我去哪里给她找青竹的桃花酱吃。”
他看起来并不避讳于提到青竹的死亡,说起时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觉得很温暖的事情,“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有很大一片桃花林,春天的时候青竹就会拽着我和丹砂去摘桃花,然后腌成桃花酱,她的力气小,每年就只能做三四坛子,全都给丹砂偷吃干净了,她有时候就故意偷偷留一小瓶,然后哄着丹砂喊她姐姐。”
巫琮说着,那时候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他眨眨眼,掩去了眼底的几分潮热。
“抱歉。”hotch说道,同时在心里给巫琮做了个简单的评定,面对死亡的五个阶段,巫琮大概已经到了最后的接受这一阶段,他承认了自己的失去,也明白失去的无法挽回,能够平心静气地谈起那些事情。
但是在某一方面,巫琮仍旧停留在愤怒之上难以自拔,一来他就和那些没有得到应有公正的受害者家属一样,对于至亲的爱催生了对于凶手极端的恨,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心理学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其释怀,二来常年和凶手的厮杀早已让这种愤怒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执念,不光是巫琮,相信对方也是一样,满脑子里只有如何彻底将对方弄死。
可能巫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提起仇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之中显现出了怎样可怕的恶意,hotch很清楚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绪意味着即便是巫琮真的能够如自己所愿让黄皮子魂飞魄散,也无法平息那股怒火,甚至于会因为失去目标而陷入更为失衡的状态之中。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担心。
hotch认真地看着巫琮的眼睛:“虽然我依旧认为个人恩怨不应置于法律之上。”顿了顿,他接着道,“但我会尽可能帮助你的。”
无论是搜寻那个明显对公众安全危害极大的危险妖怪,还是巫琮那极力控制但依旧开始显现出偏离于正常轨道的心态,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忙的。
明明眼前的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哪怕在某方面有些特别的天赋但是注定了跟修行无缘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