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苑跨出大门的一刹那,玉霞上前攒住她的手腕,语气是难得的咬牙切齿:“你可曾对得住我家小姐的一片赤诚?”
就连往日与她最为交好的青玉,也只是撇开了头,与青双青梅垂眸看着脚下,不曾言语。
这便是背离了一切?自己亲手葬送了所有,只为了一场虚无的风花雪月。
青苑不曾接话。
玉霞愤懑的甩开她的胳膊,转身过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晨光里,青苑走得孤寂。
虽有青苑所说十六愿为出力,但季绝浅不敢拿夏天依作睹。耳中还回荡着片刻前她所说的今日该是幼蛊要长成,他不自觉的开始心悸。
从不曾当真将希望寄托于范丹琳或是十六身上,于是特向父皇借了影卫与莫宁一道去寻那唯一一个不曾被挞承闵掌控的执蛊人。
这是他瞒住了所有人的一步棋。
按着派出那几人的能力,十日之内带回执蛊人不成问题。所以他能静下心来一步一步顺着挞承闵预期的路子走。
他在明面顺着挞承闵,父皇用影卫暗地里集证据。本是一击致命的招数,唯独漏算了忘年蛊可被人为催蛊。
挞承闵当真是狠下了心思。
季绝浅怒了。
再开口,明显的夹了冰寒:“告知父皇,挞承闵动了不改动的心思,留他不得。”
原是打算再留他几日,现下看来,他怕是活腻了。
见惯血雨腥风,季绝浅自认不是个良善之人。人不动他,他不动人,人若敢起心思,他向来手段残忍着。
正所谓手里已经拿了上百条或无辜或该诛的人命,再多一条,也无妨。
布书退下的同时,布局凶着脸,拎着一人立于门外候命:“殿下,属下方才途径小厨,见着一人在太子妃的膳食前动手脚。”
看来是都想要今日拿了他太子妃的性命?
季绝浅怒极反笑,扬手就将手里托着本是要喂夏天依几口水润喉的杯盏砸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宫府里放肆?”
温热的水钻过裙摆接触到肌肤,无端的带来一阵寒意。
范丹琳见着床榻前昨日才与自己恩爱有加的心上人全幅心思都在传闻里已经失宠的太子妃身上,极快的红了眼。
挞承闵不曾将季绝浅只是在与她作戏的实情相告,她一直以为,那人陪在身侧即使动机不纯,心里也该是有自己几分位置的。不然,他又如何会为了她一不相干之人枉顾明媒正娶的妻子?
于是昨日里无意听得夏天依被催蛊,她就动了彻底除掉她的心思。
左右她已经失宠,现下季绝浅要利用自己,就是事情败露,也无甚大碍。所以这才有了她的擅自做主。只是下手时,却开始迟疑那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啊,若是失了她,他的余生,该当如何?
被布局毫不客气的抓来时,她的确被惊到那般手法,全然不顾她一介相府千金的身份。
那时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思量。惶恐,却已经来不及手。
现下见着那人对夏天依的千般仔细,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