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绝浅的视线这才抽空在他身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你急什么?”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挞承皓此番,当真演了个十成十。
“若不是大将军看不清局势,我用得着如此着急?”话里,俱是对季绝浅的维护。
季绝浅被他惹笑,在他肩头垂了一记,好好教人:“当今局势,不代表日后局势。大将军要去二弟那处,去就是。”在挞承皓愈发恼怒的眼神里,他正色,“但凡本王想要的东西,从不曾有人能抢走。”
两句话,看似都是为安抚挞承皓的急性子。实则前半句是说给在场所有臣子听,后半句是说给自己人听。
自小在后宫前朝的争斗中耳濡目染,挞承皓如何不懂季绝浅的心思。敛起先前过分激动的情绪,老老实实跟在季绝浅身后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是王兄明哲,承皓受教,往后定不会如此短浅。”
人前兄弟俩一前一后陆续离去,人后挞承闵与大将军温凉有说有笑。
“大将军今日,怎么突然想着要帮承闵?”其中探究,不做多说。
若说季绝浅是冷面虎,那么挞承闵,则是当之无愧的笑面虎。两个都是狠角色,只是狠的方式不同。
温凉先是出生于商贾世家,后是锤炼于大漠疆场,尔虞我诈不知看过多少。挞承闵那点花花肠子,在他眼里就如跳梁小丑一般:“审时度势,觉得二皇子更有帝王之相,遂投之。”
挞承闵隐藏起眼底的一丝得意,故作漫不经心:“然而看在承闵眼中,好似永安王的帝王之相更为浓郁?”
温凉摇头:“有幸私下偶遇过永安王爷几回,那人确实有勇有谋,只是败在太过于儿女情长。无法彻底狠下心的君王,终究成不了大事。”
这话一说,挞承闵当即就信了。毕竟这番看法,竟是与他心中所觉的,不差分毫。
若想自己的人从一而终,适当的放低身段是理所当然。在原处站定,挞承闵朝温凉拱手:“往后,还请大将军多多帮衬。”
自己堪堪一届将军,哪里敢让当朝有望成为下任皇帝的皇子行礼?温凉连忙双手托扶起挞承闵:“老臣惶恐,既然已选择二皇子,自当定心为您效忠。”
挞承闵也不做作,顺着温凉的举措站直身子,提议:“承闵得将军,更是如虎添翼。为表心中喜悦,今日午膳,还请将军赏脸,来府里小酌。”
温凉回礼:“恭敬不如从命。”
定好时辰,在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神色里,温凉与挞承闵,一左一右的离去。
午时前一刻,温凉带着温书言前往二王爷府赴约。
许是挞承闵事先有过交代,温凉带着温书言才下马车,管家模样的人就上前直接领着两人进府。
一路直达备好膳食的那处厢房,管家在门外止步:“大将军,我家主子就在里头,您请。”
管家的声音并不算小,几乎是他的话音才落,挞承闵就起身来到门前,亲自请温凉入座。
身边站着一个大活人,看打扮模样不凡,定不是小厮这类人。挞承闵在主座落座,端起酒盏指了指温书言:“大将军,这是?”
温凉慈爱的看一眼身侧的温书言,伸手将他往前拉了拉:“回二皇子,这是小侄。因着机敏,老臣便自作主张唤来让他为二皇子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