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承闵纳闷,这人莫非真是被刺激厉害,伤了神经?若真是这样也好,省得他为了皇位继续心力。
想象总是美好。不等他开口安慰,季绝浅先道:“二弟多虑,你王嫂出门前便本王报备过。只因她哥哥住不惯王府,说是压抑得很。本王恰巧有事走不开,这才让你王嫂带着兄长就近寻间客栈住了,顺带着带着他出去逛逛。也是本王疏忽,竟让二弟误解劳神。”
挞承闵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会如此?他不甘心的补充:“一人夏姓,一人温姓,这是哪门子的兄妹?”
“哪里就不能是?”季绝浅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送客,“本王还有些事情急需处理,就不继续与二弟闲话。二弟若是还心存疑惑,也可留下一起用晚膳,等见着人,就该信了。”
季绝浅话说到这份上,挞承闵哪里还有留下来的心思。本以为会是一场离间计,不想竟然又是乌龙一场。
脑中不觉想到在父皇面前犯过的那许多次,他心里暗骂:如此多回,还不曾长点心!见着一眼就妄断,这般的亏吃得还少?
“王兄如此笃定,承闵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只怪我,凡事太过妄断,差点离间了王兄王嫂感情,该责。王兄先忙,承闵就不叨扰。府里也还有事要办,这便告辞了。”话里端的都是温文有礼,全然不同他心里的那股子狠劲。
他会遮掩,季绝浅也会敷衍。伸手抬起他拱手行礼的那手,好言安慰:“二弟也是一心为本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说完直接唤人,“布书,送二皇子出府。”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布书闪身进门:“是,王爷。”然后看向挞承闵,“二皇子,请。”
等人都离开,季绝浅面上咸淡的神情均被藏起来的怒火所取代。估摸着挞承闵已经走远,他忍无可忍,一把将桌面上的一套玉石茶具扫落在地。重力撞击,茶壶杯盏纷纷发出噼里啪啦十分清脆的碎裂声。壶中的茶水,洒满一地。
丫鬟们闻声而至,看他发火,纷纷忙在地上跪下:“王爷息怒。”
季绝浅抬眼看过去,一排六个,垂着头跪得极为整齐。面上怒容不减,他径直往外走:“起来罢。”
虽说声音里还是含了冰,丫鬟们却还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等他走后,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向来将脾气控制得好好的王爷,今日怎么就破了例。
四月尾近五月,天色早已经暖和起来。阳光洒在头顶,温暖中透着明媚。偶有风阵阵袭来,不似隆冬的凛冽,吹在身上面上舒服得紧。只是对女子来说,就有些郁闷吹着舒适是真,容易吹乱鬓角刘海就惹人烦闷了。
夏天依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鬓角,拉着温书言走入市集。末了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看他:“温大哥晚上的住处可有寻好?”
温书言将她拉入怀中,堪堪躲过迎面疾驰而来的孩童。等那顽童跑远,这才放她出来:“自然是去叨扰三叔。这首要去看的人不是他,若是还在外头住了,他还不得一状告到我爹娘面前?”
温家三叔,夏天依接触得并不多。温书言话说完,她也就笑着应和:“如此看来,温三叔倒是个待你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