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她顺势伸了一个懒腰。身子一舒展开来,就觉得通体舒畅。
再放下被子时,就见床前不知何时不声不响的多了一人。捂住受惊的心口,她缩得只剩两只晶亮的大眼在外,小声嗫嚅:“王爷难不成不知道,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人吓人?”
季绝浅懒得和她贫嘴,伸手掀开锦被,直接将人捞出放到洗漱台前坐好:“用完早膳进城。”
说完就走了出去。
就着温热的水,夏天依极快的洗漱完。又换了一身衣裙,这才步履生莲的往外走。
走到桌边坐下,夏天依看过一眼,桌面上摆着的,都是她爱的那几道。先前在床上听到的,该是他在交代掌柜早膳的膳食。
看她只顾着打量并不曾有开吃的打算,季绝浅故意吓她:“也不知城里现下是何状况,难得一桌都是你爱的,好好吃些。进了城,就再也没有这般细腻的吃食。”
夏天依是谁,哪里这么容易就被他吓到。倒了一杯茶润口,挑眉看他:“吓我也没得商量,就是成日里粗茶淡饭,我也要跟。”
执筷的手抬起,季绝浅毫不客气的用筷尾轻敲她额尖:“一旦进去,在还未控制好之前,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放下筷子,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天依,里面局势不明,我还是,不敢让你冒险。”
夏天依回视过去,可惜他眼里的情绪,她看不出分毫。
歪身倒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腰际,她轻笑:“临到城门才改主意。”而后她仰起身子,凑到他耳边低语,“王爷,晚了。”
哪里不明白她的固执,季绝浅将人拉到膝上坐好,夹了一块软糯香糕喂她:“用膳。”
她十分乖巧的张嘴,咬了一小口。夹着未手酸,看她还在那里细细咀嚼,剩下的那半块,他直接喂进了自己嘴里。
香糕软糯香滑,口感细腻,味道倒是不错。
要跟,那便让她跟吧。如她所说,都到了城门之外,已经晚了。进城之后,自己好生顾着她就是。
只是他忘了,进城之后,他有的是忙,哪里还有空闲去顾她。
夏天依已经连续有六日不曾见到季绝浅,今日,是第七日。
自从进了城,安顿好她之后,他便带着当地县令开始忙起来。她不知道这座城池的虏疮现下有多严重,仅凭伺候她的那两位婢女,也打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她直接住在衙门内院,婢女告诉她,说是为了尽可能的防止感染,院门口有人把守,不让随意进出。她去看过,门外果真站着好几个侍卫。
前两日还不觉有什么,只当事情太多太杂,他忙得忘了时辰。不想,季绝浅这一消失就是这许久。就连布书与莫宁,也是人影都不见一个。
心中焦急,却又什么都做不得。随手把桌面上的女红甩开,她焦躁的起身在房内踱来踱去。
眼见着新主子脾气一日更比一日差,两个婢女对视一眼,明白王妃这是忧心王爷,心想找些什么物件让主子寻些乐趣。
胆子大写的勾玉先上前:“王妃,奴婢找些画本子来让您看看打发时间?”
她一心记挂着季绝浅,哪里还有心思静下来看书,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必。”
勾画接口:“王妃可是想出门?”
话刚出口,勾画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明知出不去,还说来膈应王妃。
出门?她是真想出门啊!在这个小院子里已经闷了近七天,夏天依早就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