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岳母挂心,绝浅心里有数。”
稍晚,玉霞带着温太医前来复诊。
把过脉,温太医脸上表情微松:“回王爷,王妃身子已无大碍。后续好生休养,影响不大。”
季绝浅视线只在夏天依脸上,眼见她睫毛轻颤,喜形于色。也顾不得客套:“玉霞,送温太医。”
“是,王爷。”拿过温太医放在床榻边的药箱,玉霞带着人出门,“温太医请。”
又等了许久,夏天依终是未醒。
她陷于梦里,梦里皆是季绝浅。有小时两人青梅竹马的欢喜,也有此刻二人貌合神离的哀戚。
到最后,她终于梦到,二人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他带了她,去了江南小镇。正值梅雨时节,细雨丝丝缕缕的落在河面,勾得人心荡神驰。他拥着她坐于船舱,透过小窗去看外面致的景。
小桥流水人家和他,柳嫩枝绿斜雨微刮。意境,好得让人想要永久停留。
半靠在他怀里,夏天依嘴边都是笑:“若能如此相伴一生,此生足矣。”
身后的人不曾回答,只伸手取了桌面的鲜花饼喂给她。
她咬进嘴里,不知是否参了幸福的滋味,那味道,前所未有的绝佳。正想多试几口,不想船身陡然一荡。事出突然,她被勾在他怀里,两人颇有些狼狈的堪堪稳住身形。
扶她起来坐好,季绝浅俯身轻吻她的额尖:“为夫看看是何情况,你在这处等我回来。”
她心中不安,在他转身之时拉住他的衣袖:“王爷。”声音含着轻颤。
他俯身,为她将碎发挑至耳后。四目相对,他眼神里像是有蛊,诱人深陷:“乖,等我。”
捏紧他衣袖的素手一寸寸极为小心的松开,她目视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她远去。
船外极其安静,听闻不到丝毫动静,许久,他仍是不曾回来。心中有刺痛隐隐袭来,昭示着某些让人不安的东西。
迟疑着起身走至船舱门前,犹豫着,还是开了那扇门。
门外是极为开阔的江景。不见小桥流水人家,不见柳枝青芽。入目,除了水,还是水。而她,被困在其中。
“王爷!”带了惊慌的嗓音,远远扩散开来,“绝浅哥哥!”
她背靠着舱门,心中有鼓在擂。一秒,两秒,三秒,仍是无人回应。船夫,季绝浅,江南,通通不见。
她不知这是何处,也不会掌舵。只能坐于船头,任它随波而流。
由早到晚,天际渐渐变黑,心中的不安更甚。流水不停地在动,可她却觉得,自己一直停在原地,不曾移动分毫。
船舱内的吃食早已吃完,不过是些零食糕点,并不能裹腹。到这时,早就饿得察觉不到饿。
颓然的在船头坐了,入目尽是荒芜,无端的带了几丝凄凉。
正欲放弃,视线里有人在船头跌落,身形与季绝浅全然不同。迟疑着要退回船舱,耳边响起那人沙哑的音调:“救我。”
恐慌终究不曾敌过内心的柔软,虽是带了迟疑,人还是几步移了过去。
近了鼻尖迅速涌入一阵浓厚的血腥味,空腹之下闻了,引得人反胃。
但看那人,好似已是撑到尽头,话落就已经失了意识。一手自然垂下,被江水冲泡着,在流水里洒落丝丝血迹。
返身回舱内寻了简单的纱布,烈酒,她再次回到船头。
废了力气将他翻转过来,只见他先前被江水冲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