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源彻底沉了脸:“坐下!”
“爹,我……”
看范华景还要再说,坐于他身侧的范华宇手下使劲,硬是将他拉了下去:“二弟,莫要丢了我右相府的教养!”
范华景这才不甘不愿的落座。
布局进来重又换上新茶,然后立于季绝浅身侧站得笔直。
范之源的那点家事,季绝浅懒得去看,亲手为夏天依添好茶水,语气不咸不淡:“这是昨日里本王进宫请安,父皇特赏的一等明前西湖龙井,右相尝着,如何?”
皇帝亲赏,范之源又怎么敢说不好,何况这本是一等品:“妙极,今日受了永安王的光,有幸一品。”
“右相客气,本王山野草莽,怎敢受此殊荣。”嘴角仍是勾着笑,晃动着手里的杯盏,话里满是调侃。
“那是一时糊涂,王爷可莫要和我等一般见识。”打着哈哈将话题揭过,范之源面上满是谦逊,“王妃如此花容月貌,小女竟是十分之一也不及,王爷好福气。府里备了些薄礼前来贺喜,还望王爷不要嫌弃。”今日的那些不顺,竟是完全吞进了肚子里。
面子功夫,季绝浅又怎么会逊与他:“相爷客气,口中薄礼,怕是样样品。”
“哪里。王爷事忙,范某不多叨扰,这便告辞。”
“相爷慢走。”
送走范之源,季绝浅带着夏天依又回了书房。莫箫说是看书,等季绝浅推门而入,却见他靠在他的书桌前睡得正熟。
“他这人便是如此,嗜睡成疾。”
虽是揭短,夏天依听到的,满满的都是维护:“倒也是真性情,与王爷脾性相符。”
“所以他得我心。”走至桌边毫不留情的伸手将他拍醒,季绝浅指了指一侧的客椅,“坐回去。”
“见色忘义。”嘴里嘟哝着起身离开软塌,莫箫打着哈欠在下首坐好,“范之源今日做了什么妖?”
“右相府何时有过女儿?”从他来挞国,听闻的便是右相府四儿无女,老三老四前些年染病身亡,现下右相膝下只剩范华宇,范华景。他那一句“小女不及十分之一”,又是何来?
“不曾听闻。”莫箫随着也皱了眉头,“我去查查。”
“也好,若是人手不够,我的人你随便调用。”
那边两人难得正经,这边夏天依看着季绝浅却入了神:范姓女子,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一入神,连莫箫何时离开,都不知。
季绝浅不知她在思索什么,也不打扰,自顾拿了文集办公。手里密密麻麻的字迹,难得一字也无法入眼,脑中思索的,全是范丹琳。
如若,右相家藏了这许多年的女子,便是他的范丹琳……还未深思,便被他自己打断:如此几率,怎会遇上。何况,当年她还亲口说过,她是缘朝人。
于是,一方小天地,两个人,一人一方向,就着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