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走的时候就走,该抱的时候就抱。孩子呀,我们缘浅哪。”说罢,隐隐而去,不复出现。
我骤然醒来,坐了起来。那梦是那么真切,那坟是那么熟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究竟是哪里的记忆呢?我仔细回想,一切豁然开朗。那竹林不就是李翔宇家附近的那片竹林么,那座坟不就是刘磊母亲的坟么?
只是,我和刘磊素来没有什么交往,干嘛托梦于我呢?
李翔宇的呼吸有些沉重,我侧目一望,只见他额头上尽是汗水。显然,他也正做着噩梦。我为他拭去汗水,小心地抚摸着他微微蹙起的眉,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第六十四章 肝癌晚期
李翔宇从梦中惊醒,抱着我嘤嘤啜泣,我知道他一定是做噩梦了。刚他那满头的大汗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紧紧地搂着我,哽咽着:“我的感觉很不好!刚梦到妈妈,她被车撞了,可是她居然还朝我笑。你知道么,她满脸是血,居然还朝我笑?”
“梦是反的,梦死得生!翔宇,没事的妈妈一定会没事的!”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曾几何时,每当我做噩梦的时候,我妈也这样安慰着我。只是此去经年,物是人非,情安在?
两人聊了一阵,觉得有点头疼,又抱着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两人忙吃了早餐,准备再去医院。姨爹却来电话了,问我们在哪,说是要给我们买车票。李翔宇仍想见母亲一面,我们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说已买了票,不信就让他发车时来送。他闻言,只好作罢。
回羊城的车一般在下午发班,经过一宿,凌晨三四点到达。故此,我们还有些时间。
李翔宇直奔医院,去找了医生。他既然已经知道母亲住哪号房,问起来也便简单,只是那主治医师好像受了父亲的委托,怎么也不肯向李翔宇告之实情,只让他去问自己的父亲。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李翔宇好似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怔怔地靠着墙壁,半晌无语。
“阿鸿,我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
“没事,可能是那医生不相应你是你妈的儿子,毕竟他都没在病房中见过你一次。医生有责任替患者保密的。”
“不行,我一定要见我妈一面!”他有些冲动,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可行至病房门口,他好似中了符咒,受了拘禁般,一动不动。
“翔宇!”这时,他妈已经看见我们了,努力支撑着坐起来。
李翔宇怯怯地进了病房,我却有些左右为难,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出。正进退维谷间,一个护士过来了,将我一带,我整个人便倒进了病房。好在那护士扶了我一把,不然肯定得摔个大跟头。
病房里还有另一个病人以及家属,我想,碍于这些人的面子,她不至于在这里突然发飙,于是便了鼓勇气,吊着胆,走了过去,低低地叫了声“婶婶”。
“哎,”她应了声,并未发怒,“你是阿鸿吧,你也来了?人生在世,难道一两知己。能想着对方家人的,那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我家翔宇呀,平时比较呆板,不怎么带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