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摇了摇头,满怀苦楚地叹了一声,对着叶海涛说:“二爷,您是真的不知道外头的情势呀。”
叶海涛一顿他如今是逃避一样地甘愿受古谷川的软禁,与世隔绝地过日子。他仿佛日日地处在迷梦之中,连报纸也没怎么去看了,就只不闻不问地守着女儿安分冷漠地过日子。奶妈这一声哭,可要把他拉回了现实里来了。
“现在白米一斤都涨到四十几了,平常人哪里吃得起?二爷,您不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前些日子您老说晚上打闷雷,把小姐给吵醒了。事实上我听说,那是有兵在放炮。二爷,我可真怕又要开战了,我家那口又瘫了,一家子能躲哪里去呀?”
叶海涛听完了这些话,必然又陷入了沉思。
要开战了?哪里开战了?是英国人要打回来了还是怎么?叶海涛深思了片刻,便隐隐觉得头疼,扭头看见坐在地上一劲儿地玩乐的女儿时,渐渐地生出一抹物是人非的伤感来。
他慢慢地叹了口气,摇头往后倚着椅背战争、民族、血仇……其实来来去去的都是人祸,这一切都不具有什么意义了。
叶海涛的棱角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和折磨之中,慢慢地被磨平了。他还年轻,可是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动力,若不是之后再次遭逢巨变,也许他就要在这样的迷梦之中,渐渐地失去所有的知觉。
古谷川阴晴不定地从外头回来,正好过了吃晚餐的时候。叶海涛如今不督促亨利的功课了亨利聪明,学习快,叶海涛发现自己有些失去记忆,能教的东西有限,而亨利时常要用热切地眼光看着自己。叶海涛指责了他一回,亨利含着满腹委屈直接哭了出来,把叶海涛弄得不快了,从此就失去了严格指导他的热情。
叶海涛多出了这点时间,除了陪伴女儿之外,就是呆坐着缅怀过去。古谷川回来的时候,叶海涛正坐在写字台前翻看着影集,连古谷川走近了也没有发觉,神情专注得几乎呆滞。
古谷川走近去瞧一张张的照片,全是去年拍的。每一张采光都足,拍得够漂亮好看,完完全全地像一家子。古谷川顺着叶海涛的目光,瞅到角落那一张。
那一张并没有小月儿,只有古谷川一手揽着叶海涛,贴近地站着,对着镜头。
看过去就像是感情极好的兄弟,乃何两个人生得一点也不像,古谷川抛开了脑中杂乱的思绪,指着照片中的叶海涛,轻声说:“老婆。”
叶海涛并不惊讶他的出现,他早就习惯古谷川的神出鬼没。他心平气和地看着照片,接道:“你漂亮,你才是老婆。”
古谷川支起叶海涛的下颚,让他与自己对视,诡异地认真说:“老婆,给老公笑一笑。”
叶海涛盯着他良久,古谷川把叶海涛的发呆看成了含情脉脉,决定自己笑给老婆看,故此大大地扬起了嘴角。
叶海涛承认了对方美丽,而这也是事实古谷川少年时苗苗条条的,站在哪里都是西洋风景油画般的亮丽景致。现在尽管和少年有些不同了,不过五官还是漂亮得看不出年岁,说是二十几也不夸张。唇还是一样地薄凉,合该是个没良心的毒辣人物。
但是事到如今,叶海涛也不知该怎么去评价眼前这个人了,而他也放弃了这样脑的行径。
古谷川对着叶海涛,从来都是越看越合意。他的脑袋把叶海涛勾勒成了绝代佳人,除此之外,世间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