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屠那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忌惮着功高盖主,加上他本身就是嫡子,生母贵为先皇后不说,外戚更是威名赫赫的世家王家。
本就忌惮他的明宗皇帝更是借着他这次得胜凯旋的机会夺了他的军权,将他封王。撵到荒凉的岭南道去。
这般做法,若是一般人,那心是寒得彻底。
只不过对于在经历了自己的母妃病死,而那人却荒唐的缠绵床榻这等剜心之事时,齐白屠便再也不会因那人而寒心了。
明宗皇帝共有七子五女,大皇子早夭,最宠的便是眼前的四皇子齐白宴和三皇子齐白瑾。
皇帝拿拳拳父爱、望子成龙的借口堵住朝臣的嘴,打破祖训,便索性给了宠爱的儿子一个看似不过五品的京都骁卫。
可那掌管了京都一半的禁兵的职位岂是虚的?说得难听点,便是两个南越王也抵不住一个京都骁卫的重要。
这是在朝百官都心知肚明的事,可齐白宴就是要拿这事来讥讽齐白屠。他连连挥手:“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哪里及得上二哥?二哥,可是当过一品大元帅的人啊哈哈哈!”
跟着齐白宴的好几个伴读都跟着嚣张的笑起来,嘲讽奚落落魄的齐白屠。
齐白屠一身玄色朝服,端端正正的站着,因为好几年的行军生涯,那八尺身高以及昂扬挺拔的身材实在是在场那些个世家子弟难以比拟得上的。
他长了一张承袭自先皇后京都世家之女第一人的脸,俊美不凡、气宇轩昂。那张拆开看每一个部分都是最致女人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可组在一起,却只叫人想到那是个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齐白屠垂下长得过分的眼睫毛,双手拢在腰腹间,不言不语。那样子,倒似是个只沾文墨的书生。
见齐白屠无动于衷,齐白宴不悦的皱眉。霎时便有一个伴读为了讨好他,上前咋呼开:“南越王爷,身为兄长,无视胞弟的问候,可是刚封了王便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那伴读顺手要推齐白屠,不料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放肆!”
众人看去,见是三皇子齐白瑾和六皇子齐白涟。三皇子那可是齐白宴的死对头,那副永远装得淡泊名利、温文尔雅的样子最为虚伪恶心,令齐白宴恶心不已。
“怎么?齐白瑾你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齐白宴向来娇宠,背后更有世家之首的崔家撑腰,对着齐白瑾从来不吝口舌。
齐白瑾皱眉,满脸不赞同:“子玉,怎可话语粗俗?再者,起旌是堂堂王爷,你纵容一个小小伴读对其动手动脚,你把皇家威严当成什么了?”
齐白宴嗤笑:“你处处兄友弟恭的,可知齐白屠早就走了?”
齐白瑾一惊,回头一看,却见齐白屠头也不回的走向宫门。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倒把齐白宴他们衬得跳梁小丑似的。
齐白宴骄矜的看着齐白瑾,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你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蚂蚁罢了。”
齐白瑾微笑,低声说道:“你不也是么?”
齐白宴歪头,笑得更加骄矜:“那又如何?总归他不过是岭南道里的废物,没有军权没有政权没有钱权,注定是个废物了。”
说完,齐白宴仰头大笑离去。留下齐白瑾青白着僵硬的笑脸顿在原地。
齐白瑾瞪视着耀眼狂傲的齐白宴,心中嫉妒到要发疯,面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
他不能在父皇的面前输了齐白宴一截,虽然刚刚他是输了。他执着于和齐白屠的比较,然而齐白宴已经放下了。
因为齐白屠已经废了。
齐白宴更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穷寇莫追,为王风度。
可齐白瑾输了。
但是,那又如何?
齐白瑾笑得更加温和谦恭,最终坐上那个位子的还不是由着父皇决定,只要让父皇知道谁更适合那个位置才算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