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别听我家老头子的,就让你爸爸做碗白菜豆腐汤给他吃,也好让他清理清理油腻腻的肠胃。”
她顺势爬梯子的速度,并不比她老伴慢多少。
过伯伯一听晚饭是白菜豆腐汤,算盘打得霹雳啪啦响,老太婆有过墙梯,他有张良计。白菜豆腐汤搭配盛家蟹黄包,再去清真馆切半斤牛羊肉,嗯嗯,晚饭就这么吃,一会就让小谢去排队。
“公主,我跟我家老头子先去青果巷的药房里出贴膏子药,一会再到你家去王朝教父全文阅读。”张阿姨悄悄递了个眼色自家老伴,笑眯眯地拍拍李新城的手背,“老头子,我们快点去办事。办好了,好早点去公主家认识认识。”
“小姑娘,不要我和我家老太婆到你家,你家没人那?”过伯伯开玩笑,从小谢的遭遇来看,李爸爸这人并不像资料上写的老实好说话。
李新城笑了,“下午到晚上,我都在家。”
“那就好,”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过伯伯高兴极了,“老太婆,我们快点去出你的膏子药。出好了,好马上去小姑娘家,见见她家老子。”
装作走路不小心踩了自家老伴一脚,张阿姨毫无诚意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老头子,我没看到。没踩痛吧?”
“我今天穿的是老棉鞋,不痛的。”过伯伯很自觉地收敛之前的得意忘形。
“公主,你和小伙子快点去办你们的事情。我和我家老头子一会就到。”张阿姨以老年人少有的敏捷,拖起自家老伴朝青果巷的方向前进,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小谢朝李新城尴尬地笑笑,快步追上。
“肖师兄,你说他们费尽心机到我家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肯定不是了为顿饭。”李新城悠悠叹息,目光落到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打交道的肖长林脸上,“我找的资料跟秦奶奶当年在上海妓院的经历有关。”
“具体的,还要问秦奶奶。”
“毕竟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而我们都是外人,不是当事人,无法理解她们心中藏着的痛和恨。”
“她们?”肖长林诧异,复数,也就是说不是一个人。
“秦奶奶当年打晕那个嫖客拿了金银首饰放火逃跑的行为,连累了不少人。”李新城语声平静淡然,不想谴责谁,也不想同情谁,只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
“有个跟她姐妹相称的,被老鸨林玳玉当做秦奶奶顶罪送到警察局,还有个在火灾中被活活烧死了,另一个被毁容。那个毁容的和被当成秦奶奶顶罪的是亲姐妹,顶罪的是姐姐,叫桂仙;毁容的是妹妹,叫雅仙。”
“桂仙在警察局里受尽折磨,等出来,就剩一口气了。林玳玉为了平息那个嫖客的怒火,把只剩一口气的桂仙打扮好,送了过去。隔天凌晨,桂仙遍体鳞伤的被丢在妓院门外,雅仙跪在地上求了好久,林玳玉都不肯出钱安葬。”
“后来,雅仙拖着姐姐桂仙,不知去哪儿了。”
“那当年散播流言的是妹妹雅仙吗?”肖长林艰难地开口。
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怨责谁?他奶奶有错吗?桂仙雅仙姐妹有错吗?她们都没错,错的是她们所处的时代。
“她算一个。”李新城推开自家院门,迈进门槛。
肖长林迟疑,“还有谁?”
“那嫖客的后人。”李新城给出出人意料的答案。
“他?”肖长林怒了。
桂仙雅仙姐妹要找他奶奶报仇,他认了。那嫖客的后人,有什么资格找他奶奶?
“那嫖客当年很看中秦奶奶,一本正经地给了聘礼迎娶她过门,聘礼中有一样是他家祖传宝物。秦奶奶放火逃跑的时候,把他给的聘礼都带走了,那件祖传的宝物也在其中。”李新城神色淡淡。
肖长林愕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