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一直在担心他,若是在三天前,他会告诉她这一切。他觉得,她一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他不想告诉她让他无法安睡的真实原因,只能任她这般误会。
他十分顺从的睡下了,抬眼对她笑了笑,“安心。”
水镜月抬了抬手,劲风吹过,油灯熄灭。
“阿月?”蓦然陷入黑暗,长庚的眼睛暂时还无法适应,但耳边的声音却更加清晰,身体上传来的重量即便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到温软,这让他的语气难得的带了几分惊慌,不由在黑暗中抬起头。
水镜月抬手按在他肩头,让他又躺了回去,认真道:“放心,我不跟你抢被子。”
长庚:“……”
水镜月:“我睡相很好的,也不占多大地方。”
长庚想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放心,不会做噩梦的。”想起曾经他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你在身边,我会睡得安稳些。”
他在黑夜中笑了,感觉心中暖暖的她说是因为乌炎心法的缘故,可他却觉得,是因为她,因为她给他的那些温暖……
眼睛终于能在黑夜中看清一些东西了,长庚微微偏头,正对上一双明若点漆的眼睛,不由有些晃神。
水镜月却突然翻了个身,还往被子里钻了钻,闷声道:“等会儿九灵估计也会跑过来。”
长庚点了点头,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不闷吗?”
水镜月把脑袋钻了出来,却仍旧是后脑勺对着他。
长庚道:“阿月,你困不困?我们聊会儿?”
水镜月问道:“聊什么?”
长庚想了想,道:“我想到一个主意,可以引出沉尸案的凶手。或许,君子学院的谢仪行,寒山子的弟子田完,这两人失踪的案子,也都能找到线索了,他们说不定还活着。”
水镜月转身看他,却并没有多高兴,试探着问道:“你看出来了?”
长庚点头,“嗯。”
水镜月能猜到他所说的主意是什么,道:“太危险。”
长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起了明日的重阳会……她答应了明日教阿杰练武,估计又要失约了……他问道:“阿月,尚将军和夏将军走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水镜月又往下钻了钻,沉默良久,才道:“留在景平帝枕边的信上说,‘八年前的血债,今日要用所有赵氏子孙的血来偿还。’禁宫中有传言说,是当年东方家族的后人回来了。”
除了闲云岛的人,水镜月没告诉任何人她当年救下了两个东方家族的孩子。不过,当年她本就是在去雁门关送药材的路上救下他们的,中途去往闲云岛的时候,让贪狼和破军送了药材过去。她耽误了一个多月才到的雁门关,燕王估计猜到了些什么。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东方家的后人做的,只能是她救下的那两人,所以,尚在飞和夏成林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才会请她去参加重阳会。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昭明宫和栖梧宫的刺客不是东方家的人,但她仍旧必须去看看。只是……她抬眼看他,“明日,你不能去重阳会。若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
长庚伸手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掖在她的脖子里,道:“我跟你一起去。放心,即便是陷阱,要困住我,至少也要有师父那个实力才行。”
水镜月自是明白。她也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世上几乎没有人能困住他们。只是,她仍旧有些担忧,首先一个问题就是刺客为何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