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像她一样,情深如许,寂静无声……
白色的碎花被摆在墓前,长庚站在她身旁,道:“那边的山坡上摘的。”
水镜月在面巾下弯了弯嘴角,偏头看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长庚,那晚在千山绝山顶,你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说起来你大概不信,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之后每次见面,那种感觉就愈加明显。只是,一直都无法相信,当年按个逞强的死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长庚皱了皱眉,“我比你大一岁。”
“别打岔。”水镜月挑眉,斜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真正确认你的身份,是在江陵府尹彭兴死的时候。”
她的神色黯了黯,偏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想问你一句话,彭兴,是不是你杀的?”
沉默良久,空气都有些凝滞了。长庚在衣袖中捏疼了手指,终究还是点了头,“是。”
水镜月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喃喃道:“他是个好官。”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平静,没有责备,却让他的心脏无端的漏了一拍。
“阿月……”长庚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能说什么呢?他想要报仇,而她……终有一天会厌恶满手血腥的他吧?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净的少年了。
水镜月看清了他眼底的挣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也有些颤抖。她努力睁大眼睛,正视他的双眸,认真道:“长庚,下次遇到危险,你还会来陪着我吗?”
长庚愣了愣,随即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连耳朵红了都没有觉察到。
水镜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
“我……”长庚张了张嘴,半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定会。”
“这还差不多。”水镜月转身,掩饰着红如宝石般的耳朵,“回去了,小惠他们该着急了,玲玲肯定又会唠叨个没完……”
脚步声靠近,手腕被抓住,微凉的触感贴着手指,水镜月禁了声,偏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一瞬间又同时错开,只那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阿月,你主动招惹我的,我可不会再放手。”
“……救命之恩,不是你一直追着说要报恩的?”
“以身相许如何?”
“卖身为奴?”
“……也好。”
“……”
一年前,他对她念了一首“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那时候,她逃了,甚至不及分辨那借诗传情的男子有几分真心。
一年后,她终于给了他一个回答。她不说喜欢,甚至不求陪伴。不是因为说不出口,而是因为,她不想再耽误流年,亦不愿让他为难
他用报恩为借口,救了她那么多次,她若至今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就不是迟钝的问题了。她知道他有想做的事,知道他有很多顾忌,知道他有很多事放不下。或许,他也只有借着“利用”的幌子,才敢对她念出那首诗;或许,他只有口口声声说着报恩,才敢流露出那一分在乎;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埋葬在心底的那份喜欢。
可是,她知道,若是再次遇到危险,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如此,便已足够。
开都河畔,黑衣如墨的乌炎将一只走失的小天鹅送回妈妈的身边,回头看着笑得一脸傻气的两人,隐藏起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忧色,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头顶结队飞过的白天鹅,喃喃道:“是福是祸,又有谁知道呢?”
以下是小剧场
阳子:两百多章了,终于表白了!阿月,你真是有够迟钝的。
阿月:我表白了吗?
阳子:呃,好像是没说喜欢额……不过,手都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