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也从善如流的吃了,转头看了一圈,问道:“阿杰呢?”
一旁的长庚慢悠悠的瞧过来,眼神似乎还带着几分指责终于想起你家宝贝徒弟了?
水镜月眨了眨眼,想起自己来到冰宫之后,似乎的确很少见到那小子了,不由有些心虚,“那小子生气了?”
长庚淡淡笑了,对她举了举酒杯,也不解释。
水镜月挑了挑眉,撇过头去喝酒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没顾上那小子,不过,长庚有什么立场责备她?
喝得尽兴了。
空桑举着酒坛子对雁长飞说今日他掌门人的风头都被言庄主抢走了。雁长飞便问他当日继承掌门人之时是什么情形。空桑嗤笑一声,道江湖儿女哪有那许多繁文缛节,写个告示贴在山崖上给门下弟子知会一声就是了。雁长飞挑了挑眉,似乎对昆仑派提起了些兴致……
唐小惠抱着酒坛子,一张脸红彤彤的,笑嘻嘻的央着风寻木给跳个舞来助兴。风寻木也有几分醉意,跳舞是不会的,倒是趁兴舞了一回剑。旁人凑着热闹看得直鼓掌,水镜月却知那是绝迹江湖的拂云剑法风寻木到中原两年都没敢使出的剑法,这会儿想必也是醉了。
能喝醉是好事。
月至中天,水镜月仰头,顺势往后倒下,醉卧在冰冷的雪地上,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要摘下夜幕中的银钩。背后渐渐传来一阵寒意,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师父!”
一张笑脸出现在头顶,咧着嘴角一脸的得意,乱糟糟的头发却显得有些狼狈,身前还背着个包裹,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水镜月起身,盘腿坐了,“阿杰?你怎么来了?”
阿杰笑得更得意了,“师父,我练成踏月步了!”他说着将护在胸口的包裹取了下来,打开却是一个食盒,从里面取了两小碗面条出来,送到水镜月跟前,“师父,生辰快乐!”
水镜月回头,就见众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她,哪里还像是喝醉的样子?她笑了笑,接了一个碗,又从阿杰手中接了筷子,认真的吃了起来。
阿杰嘴上仍旧说个不停,道:“面条是公子擀的,桐哥哥煮的。玲玲姐说要煮两份,师父,一碗面是长命百岁,两碗是不是就是长命两百岁?”
水镜月哧溜溜的吃完了一碗,吃另一碗的时候,随手拿筷子敲他脑袋,“别学你玲玲姐,男孩子太嗦了可没女孩子喜欢。”
阿杰难得的没有争辩,只又把先前的话说了一道:“师父,我学会踏月步了。”
水镜月点了点头,“知道了。”
阿杰看了看她,又说了一道:“师父,我学会踏月步了。”
水镜月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想怼他一句,结果见他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讨赏,不由得就心软了几分,伸手理了理他额角的乱发,末了,拍拍他的脸颊,道:“做的不错。”
阿杰眯着眼睛笑了,接了她手中的空碗,道:“师父,你以后不要丢下阿杰,有危险阿杰也能自保了。”
水镜月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上次分别时的情形她跟长庚两人都落入流沙之中,生死不知。听玉关情说,那时候这小子比他还要镇定,在沙漠里一遍遍的寻找着,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那个时候,他其实也是害怕的吧?
这段时间,她总觉得他听话了不少,是因为害怕被再次扔下吗?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乌炎离开灵隐山的那个清晨,她站在望月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时,她也曾想过,若是自己好好听师父的话,好好练功,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不会扔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老鼠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