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轻笑,还是刚刚那个声音,却是更加清晰了些,“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啊?”
这声音……
水镜月猛然睁开了眼睛,就见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的,却有些粗糙,从白色的袖口伸出,似乎是想弹她的额头,见她醒了,又立时了回去。
她顺着那只手抬眼看过去,不由怔了怔
他的眉毛很粗,眼睛不大,一笑就眯成了两道缝,鼻梁很高,人中很深,嘴唇有一点厚,有一点下撇嘴,笑起来的时候却灿若朝阳,右边的脸颊有很深的酒窝,左边的酒窝却很浅……
她以为她早忘了他的模样,却原来只是被冰封在记忆深处。
“阿月?你怎么了?”那人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块白手帕,“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我可没想欺负你啊。”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嘴唇微动,吐出那个深藏已久的名字:“雷宗润。”
“嗯。”他伸手给她擦眼泪,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
他话还未说完,水镜月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声音还带着哽咽,“雷宗润,你还活着啊,你没死……”
雷宗润愣了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做噩梦了吧?放心,我在这里呢。”
良久,水镜月放开他,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没一会儿,她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我的面巾呢?”
雷宗润却是一脸茫然:“什么面巾?”
水镜月感觉脑袋有些沉,闭了闭眼,有些迷糊面巾?为什么会想到面巾呢?
雷宗润失笑,伸手揉她的脑袋,道:“睡迷糊了吧?你也真是,我不过转了个身,你居然就在这种地方睡着了,也不觉得得慌。”
水镜月转头,打量了一番
这里是一个石室,门口站着两个铠甲士兵,室内四个角落点着古旧的油灯,墙角散乱的堆放着一堆陶罐。而石室中央,她刚刚靠坐着睡觉的地方,竟是一口巨大的石棺!
在这种地方睡觉,心也真是够宽的了。
水镜月转身看门口那两个士兵
那不是真的士兵,不过是两个兵马俑。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前朝皇帝李政的陵墓
三天前,她在长安城的悦来客栈遇到雷宗润的时候,正好听见他跟一个猎户谈生意。雷宗润打听到这猎户手中有一把宝剑,想买来研究研究。那猎户拿出一个铁盒,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说是在秦岭挖到的,是上古神剑龙渊。
水镜月在一旁听了会儿,见雷宗润真的信了那猎户的话,好管闲事的劲儿又上来了。她上前,一把抢过那把所谓的龙渊宝剑,轻轻一弹
砰!
那古剑断了。
雷宗润和那猎户都惊呆了!
那猎户连行礼都不想要了,转身就想跑
那把剑虽不是龙渊宝剑,但即便是块废铁,普通人也不可能一弹就给弹断了啊。
水镜月自然不会让他跑路的,提着他的衣领让他请客付账,不然就送他见官。
直到那猎户走了,水镜月也准备离开了,雷宗润这才反应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姑娘,你毁了龙渊宝剑……”
水镜月瞄了他一眼原来是个傻子!难怪被人骗,那人的打扮看着就不是猎户好吧?!真的龙渊剑地底下埋个几千年都不会锈成那样子!
水镜月大人大量,不跟傻子计较。可是,这傻子是个一根筋,非说水镜月是千古罪人,毁了他的龙渊宝剑,要她赔。
水镜月就问他“你个不会功夫的,要宝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