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风华不同,她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墨华楼的楼主,她不过二十来岁便与成名江湖的前辈打成平手,十年二十年后会如何?在众的诸位见着那血染的暗红长袍,不感觉颈后冒出丝丝寒气他们谁没个仇家,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谁能保证明日不会有人把自己的名字送至墨华楼?
即便是当年墨华楼重创江南二十四水帮、踏平灵空山巅的日月神教,抑或不久前血洗昆仑混元派神宵宫,都不如今日这场决战来的震撼人心。
若说从前的墨华楼于他们而言是潜藏在暗夜的江湖传说,如今的墨华楼在他们心中便是时刻隐藏在背后的一把利刃。
水镜月看着眼前不停的翁动的几十张嘴,不动声色轻移几步,站在了通往山下的唯一一条通道之上。
“诸位静一静。”郑元涛抬手,众人终于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这位任时五年的武林盟主。
“唉!”郑元涛开口便是一声叹息,“诸位英雄,墨华楼虽杀人如麻,但所杀之人多是江湖不义之徒。莫楼主更是月姑娘的朋友,月姑娘的为人,诸位总该是信得过的,她的朋友又怎会是‘妖女’之流?”
尤疑远抬手,似是想将郑元涛那话推回他肚子里,“郑盟主这话就不对了。当年的秦岭七绝,不过在华山之巅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莫风华便痛下杀手。还有千岛湖的梅岛主,虽医术不及水镜宫的离城宫主,但也是悬壶济世的名医。莫风华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人不说,还将其尸身扔进大海,何其残忍?还有近日,听闻墨华楼血洗神宵宫,杀了混元派雷掌门。雷掌门侠肝义胆,已多年不曾在江湖走动,又有什么过错?”
“呵。”水镜月在听到那句“雷掌门侠肝义胆”之时,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尤疑远看了水镜月一眼,“尤某知道月姑娘与莫楼主是至交,不过,大义当前,还望月姑娘不要为了一介妖女自毁前程。”
水镜月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道:“想端了墨华楼?就看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站在师庄身后的师战道:“尤掌门说的是,月姑娘年纪轻轻,不被妖女所惑,不可执迷不……”
他话音未落,师庄便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那一个“悟”字愣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师庄抬眼看了郑元涛一眼,淡淡的笑容扩散在嘴角:“家师临行前曾嘱托弟子,月姑娘若有难,武当必当倾力相助。”他说着,便带着手下弟子,站在了水镜月身旁。
师庄如今不过四十来岁,是武当掌门清源的关门弟子,比师战小了近十岁,仙风道骨的总是一派和气,但他既能被清源指定为掌门继承人又能服众,定然是有过人的本事的。更何况他代表的是武当山,在场的诸位可没人敢不买他的面子。
“咳咳。”一声咳嗽打破了寒冰般的寂静,只见一袭暗金长袍被两人扶起,刚刚被内力逼得摔倒在杂草中的江陵府尹站了起来。
他头上的冠帽还有些歪,衣衫上沾着几根杂草,排众而出之时脸上的神情却十足的镇定。他对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道:“诸位可否听在下说几句?江湖之事在下不甚了解,不过,江陵城水患之时,莫楼主为救助城中百姓心力,荆江之畔的安灵庙也是墨华楼的英雄帮忙盖起来的,这些诸位也都是知道的。不过,诸位或许有所不知,墨华楼在荆山这几年,为江陵府的百姓做的善事可不止这些,江陵子民深感其恩德。在下为一方父母官,时时自省,深觉所作所为与莫楼主相比,实不足为道。在下曾说过,诸位来江陵城做客,若是有冤有仇,烦请去衙门里走一趟,彭某人虽无德无能,也会尽一方府尹之责,绝不会放过一个凶手,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在下来此之时,带了一千府兵,此刻就在山下,诸位若是不顾法纪,也休怪在下不讲情面。”
郑盟主给彭兴行了一礼,道:“彭大人言重了。今日是丹鹤仙子与莫楼主切磋武艺,我等不过来敲个热闹,如今也该离开了。”
彭兴回礼,“郑盟主果然深明大义。”
虽然心有不甘,众人也只得离去。
师庄离开之时,水镜月对他点头,道一声多谢。师庄笑了笑,道:“家师不久前来信,近日或许路过武当,大概会回来住几天。月姑娘若是得空,不妨来玉虚宫走走。”
水镜月笑着应了。
彭兴将头上的冠帽扶正,道:“八月十五,还望月姑娘和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