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笑起来,“公子还在歇息的时候,帝君说怕公子闲时寂寞,命人重建的。就在后头,公子,去瞧一瞧吧。”
顾念微怔。长期被幽禁于尺寸之地,确实有些憋闷无趣。用木簪简单绾了发,披上外袍,便跟着玉簪前去后院。无极宫本是天魔宗宗主所居之地,后院自然是娇妻美妾聚集之所。如今那些空着的屋子都被移去,重新取了息壤,种上仙草灵花。用白玉铺成的小路一直宛转通向一座小亭,亭中有桌椅,远观便觉得意境悠然。
行至边缘,依旧是云焱所布下的禁制。顾念抬起手,试探性的碰了碰,却未曾遭到攻击。禁制宛若温水,轻柔的将他推开,泛起斑斓涟漪。
顾念的神色更为复杂。
云焱走进无极宫,却不曾看见顾念身影。桌上清茶依旧冒着热气,想必也是刚起。摩挲了片刻还濡着湿意的茶杯,他轻轻放下,转身前往后院。
“啊……帝君。”玉簪站在顾念身后,察觉到身后之人,赶忙行礼。云焱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帝君居然如此清闲。”顾念不曾回头,径自朝小亭走去。云焱也并不恼怒,缓步跟随在他身后:“琐碎之事自有十二护法,只要道修不来找事,本尊便可日日陪你。”
顾念微微转头,云焱依旧是一身玄衣,不过乌金发冠却换成了白玉。不动声色的回目光,他步入小亭,在石桌边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声音疏离:“怎得劳烦帝君如此厚爱。”
云焱不语,只移至他对面坐下。顾念的视线并未放在他身上,云焱的目光停顿了片刻,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坛酒,又取了两碟,倒满推至他面前。顾念不曾接,只是看着云焱饮下。
千年雪莲所酿之酒从喉中滑过,他放下酒碟,定定的看着顾念。
“怎么,与本尊对饮也不愿意吗?”若是以往,云焱早已暴怒,然而现在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顾念垂眸,云焱是绝不屑在酒中加什么的,他也不必造作,便端起酒碟一饮而尽。
酒劲很足,他的酒量并不算好,很快就觉得有些晕眩,只是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云焱又给他倒满,语气熟稔:“本尊只想与你如友人般饮一次酒。”
“友人……”顾念轻笑,端起杯碟轻抵于唇边。宽大的衣袍滑落,露出他洁白而瘦削的前臂。五指纤长,仅仅是端着酒碟,都有说不出的美感。
他的友人,一个死于大荒境,一个自刎而亡。如今何来友人?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
“怎么,不愿?”云焱放下了碟,目光幽暗的看着他。顾念扬了扬唇角,轻声吐出四个字“荣幸之至。”
云焱的眸中带上笑意,又给他倒满。顾念一杯一杯饮入腹中,这酒的力道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些,然而面前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变化。
他低笑起来,神色却是难掩的寂寥。越是饮酒,便越能想到当初自在的时候子修、明度,还有自己。子修爱酒,明度身为佛修却不可沾酒。每次饮酒,那二人必要闹腾一番……
“你怎么了?”云焱看着面前低笑的顾念,眉头微皱。
“没什么。”他的眼神微微迷离,泛着诱人的水光。唇角的笑意莫名带着苦涩,思及如今自己的处境,却是连笑都做不到了。手中酒碟被取走,顾念有些愣,随即便感觉自己被云焱拥在了怀中。
“告诉本尊,你在想什么?”嗓音低沉,仿佛真是友人一般。
顾念持酒的手还未曾放下,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