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将白玉簪放入自己怀中,贴身带着,随即向门外走去。
门一推,院子里一片大亮,原来黎明早已经到了。
叶子上的露珠渐渐为日光所蒸发,喜鹊的鸣叫令人觉得悦耳,温乐忽然望见前方朝霞之下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的老者慢慢地走了进来。
温乐即刻上前,招呼了一声:“尘叔,您怎么来了?”
温经尘并未像往常一样见到自己的侄儿便露出大笑,他此时正用一种深思的目光看着温乐,半晌,反问道:“这么早,乐儿你要出去吗?”
温乐低下头,答道:“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想出去散散步。”
温经尘再次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忽地一转话题,道:“昨晚我一夜都没有睡,我在查一件事。”
温乐并不问对方所查何事,只是关切道:“尘叔为老字号操劳,可也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温经尘仍然没接温乐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乐儿可知道温已弘这人吗?”
温乐似是思考了一会儿温经尘的问题,随即恍然大悟道:“尘叔,我记起了,我以前听说过这人的名字。他不是曾经犯过我们老字号的一条门规,被父亲下令关进地牢了吗?尘叔怎么突然提起了他?”
温经尘道:“他有个独生子叫温象,乐儿听说过吗?”
温乐这回好像还是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道:“这次四大名捕所逮捕的那群人里,其中一人便是温象。”
温经尘道了一声:“对。”旋即接着说出一件大事,“温已弘如今已经不在牢里了,代替温已弘的是一个无法说话的哑巴。”
温乐闻言果然惊了一惊,默然片刻,他道:“尘叔为什么不先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呢?”
温经尘喟然道:“乐儿啊,我在老字号也几十年了,虽然我是老了,但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要查出究竟是谁放走了温已弘,也不是查不出来。之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你父亲,是因为……”他正眼看着温乐,“我不想让你父亲伤心。乐儿,我现在想来问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温乐倒是不惧与温经尘对视。
两个人,一老一少,此时都不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
良久,是温乐终于突然笑出了一声,道:“尘叔果然好本事。”
温经尘皱眉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乐没有片刻迟疑,笑道:“因为我要让老字号温家独步武林啊。”
温经尘不相信地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是学琴,一点也不喜欢学武,更不喜欢学习毒术。”
温乐不可置否地笑了一笑,道:“是,我小时候不喜欢那些,可是我不喜欢有用吗?尘叔,你跟在我父亲身边那么多年,有些事你最清楚吧。小时候,只要我学武时学错了一招,只要我认毒时认错了一味,他会怎样责打我,难道你不知道?”
温经尘截道:“现在他不是已经让你过你想过的日子了吗?”
温乐冷冷道:“可是晚了!”稍一停顿,他握住温经尘的手,又道,“尘叔,你觉得我以前在父亲的控制之下学了那么多,说放弃就是能放弃得吗?”
温经尘盯着对面的青年,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他道:“乐儿,你先跟我去见你父亲。”
温乐闻言一笑,倏地放开了温经尘的手。
他从温经尘的身边走过,目不斜视,一边道:“我还有事要办,再见了。”
温经尘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