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不是有个说法,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说完,他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扔进了池塘里,随而一抬头,叫了一声,“薛姑娘。”
薛霜行正在不远处陪着父亲,闻言回头,立即起身,来到了无情与追命的面前,道:“大捕头和三爷叫我有事?”
追命颌首道:“有件事问你,你之前是不是曾委托过我帮你去找鱼雁山庄的大小姐的下落。”
薛霜行没料到追命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一怔道:“我有委托过三爷你吗?”
追命笑道:“嗯,你当初委托的是我大师兄,不过都差不多,都差不多。”又说道,“之前事情太多,也没空去找人。现在想问一问你,你是杨姑娘的朋友,对她的去向可有猜测怀疑?”
薛霜行本就一直担心这个好友的安危,正想接话,欲言又止,顿了好一会儿,道:“那回仙教的事,大捕头和三爷不管了吗?”
追命道:“正因为要管,所以才会问你这个。”
薛霜行不解地皱起眉头,沉吟半晌后恍然道:“杨柳的出走与回仙教有关?”
追命不置可否,直接道:“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薛霜行叹道:“我如果知道,那我早就跟鱼雁山庄的兄弟们提起了。”
无情道:“鱼雁山庄各地的弟子一直在找她,她若还在江湖,不可能始终都寻不到她的踪迹。除非”他徐徐道,“杨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一般人绝不会去。”
追命闻言回过头去,看向无情,笑道:“大师兄,其实你的想法和我一样的。”
不待无情答话,薛霜行听见这句,道:“大捕头和三爷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追命道:“说不上线索,只是猜测,我和我大师兄也不一定猜得对,还得有劳薛姑娘你帮我们继续想想有关杨姑娘的一切。另有一件事,我和大师兄所有的谈话,希望你都不要告诉其他人。”
薛霜行疑道:“其他人?”她的眼睛看了看追命,又看了无情。
无情转首望向了如今齐聚在飞扬山庄的各门派弟子。
追命道:“小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人都愿意待在这里?”
薛霜行道:“他们知道受骗了,自然是想要报仇的。”
追命道:“受骗的人自然想要报仇,可是……温子非与何火况说过,许州除了他们两个,另有几人与他们一般,是明知真相,也在回仙教中做事的。这些人,或为钱财,或为别种缘故,总之他们在一开始就清楚回仙教骗人的把戏,如今他们恨的该是大师兄和我,而不是回仙教。”
薛霜行闻言即刻了然,语音随即变得低了许多,道:“难道温子非和何火况会认不出那些同伙吗?”
追命道:“他们两个自称在教中地位不高,许多人都是不认识的。”说着又喝了口酒,接着一笑道,“我凉他们也不会再有胆子在我们面前撒谎。”
薛霜行正想继续追问该如何揪出那些人,只见前来走来一个身影,她立即噤声,片刻后,她见那人竟是白攸,这才放下心来。
白攸停步在无情与追命的面前,交给了无情一封信,随而道:“江波楼寄来的信。”
江波楼乃是一座酒楼,因其建在江边,遂有此名,亦是神侯府据点之一。
须臾过后,追命瞧着无情看信的神情,忽问道:“大师兄,看来是好事?”
无情坐在一块石上,暖色阳光洒下来将他的白衣都染上淡淡金黄,他将信递与追命,旋即毫不掩饰地扬了扬唇角,看着停在自己手背的一只珍珠鸟,笑道:“等我们去过了大望谷,就再去帮二师弟和三师弟去接一个人。”
天晴得正好,万里无云。
青山食肆一楼,薛绝与同伴们饮食完毕,起身迈步,掀开大门的青布帘子,转眼间便不见了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