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萧愁背着项争走了许久,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他爬起,再背上项争的尸体。
无情道:“你这样走,天亮都走不出去。”
萧愁一言不发。
无情忽然挑起了眉头,道:“他刚才可差点想杀了你。”
萧愁的手指蓦地开始颤抖,他停在原地,又是好一会儿,他摇着头,语音悲凄道:“你不懂,你不懂的……他是我兄弟,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别的亲人,我的亲人只有他们……你是不会懂的。”
无情等他说完,才点点头,平静道:“我懂,我也有兄弟。”他淡淡一笑,这次的笑意不见冷,有些暖意在眼中,“我也只有那么几个亲人。”
萧愁一愣,才道:“对……我怎么忘了铁手二爷和追命三爷、冷血四爷。”
无情接着道:“但我的兄弟永远不可能将剑架到我的脖子上。”
萧愁猛然扭头看向无情,心中一大恸,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无情见他这个样子,难得地在心中生出了一点歉意,不再开口说话。
想了一想,无情道:“我们先离开这儿,项争的尸体我以后会埋葬。”
萧愁惊疑道:“你说什么?”
无情冷冷道:“你别指望我能帮你带他出去,我的力气也没那么大;而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背他,只不过是浪时间。我可以答应你,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会让他入土为安。”
萧愁认真看着无情,道:“你说真的?”
无情挺直了身,道:“我从来说一不二。即使,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萧愁立刻将项争放下了,动作很轻。
无情在空中转身,向着出口平飞而去。
萧愁一步步跟上。
夜过去了一半,灯笼里的火烛燃尽了,众人又重新点亮了新的灯笼。无论是帮里庭院,抑或帮外空地,都是一样的灯火通明。
何火况与黑压压一片人就站在门口和围墙边等待。
有人有疑惑,不由问道:“等明天天亮了怎么办?”
何火况不惧道:“几个过路人看见了,有没有好怕的?”
那人道:“还有官府……”
何火况道:“官府算个什么!我们这是武林械斗,官府又凭什么管?管得了吗?”
那人奇了,道:“武林械斗?可何先生不是说,穹空帮与恶魔勾结,对仙主不敬,才让我们除掉他们的吗?”
何火况张口就答:“没错,事情确实如此,可是世间多的是懵昧无知的凡夫俗子,你能将事实真相告诉他们吗?他们能信吗?穹空帮的人得了恶魔之力,我们一时半会儿不能杀掉他们,那就在这儿困住他们,将他们困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对外宣称武林械斗,以引起那些凡夫俗子的恐慌,懂了吗?”
那人哦了一声,点点头。
两处灯火,一般明。
追命坐在庭院一张石桌旁的石椅上,低头看着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温子非,在问话前,先喝了一口酒。不再担心喝多了被人闻出酒味,追命一饮就是一大口。酒很烈,追命喝得很痛快,这几天都不曾像今晚这般痛快了。
地上的温子非一点都不痛快,他看着喝酒的追命,心中生起一股恨意,忽道:“能不能让我坐一坐?”
追命颌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