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从陈州鱼雁山庄处拿的药方,温久危漫不经心从铁手的手中接过,扫了一眼,脸色竟忽大变。而这个变化,自然被铁手与冷血捕捉眼底。但他俩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后,温久危拿着药方的右手开始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
依然是冷血先忍不住,道:“前辈看出什么了?”
温久危放下药方,长长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知道李潜飞的师父是谁吗?”
铁手和冷血沉吟着,心中忽有了一个猜测,随即摇摇头。
温久危喃喃道:“我、我不能确定……但看这药方,李潜飞的师父似乎是……”
冷血诧道:“从药方里,能看出李潜飞的师承?”
温久危笑道:“这不难,就像让冷四爷从对方的武功剑法里,看出对方是哪一门哪一派,甚至哪一个人的弟子也不难罢?”
冷血点点头,恍然道:“就像我二师兄看一个字,看一笔画,也能够一眼看出这字这画是谁的手笔,哪个流派,师出何处。”
温久危没想到冷血会拿这个举例子,愣了一下,道:“是这个道理。”
冷血道:“那李潜飞的师父是?”
温久危思索道:“我说了我不能确定。”
铁手道:“是温长逸吗?”
温久危脸上肌肉猛地一跳,半晌道:“可能是我师兄……”又道,“你们能把任别空的药方搞到手吗?我也想看看。”
铁手道:“任别空的药方存在太医局,我们写信给世叔,应该没有问题,但需要些时间。”
温久危颌首道:“好,那到时候再说罢。我去瞧瞧你们带来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当然是一起去的。
一进卧房,香炉里散发出的药香更浓,一张大床很软很舒服,马车劳顿了一天,聂宝儿已在这张床上熟睡。温舍在床边,照顾着这孩子。
温久危进门便吩咐道:“温舍,你去镇里买些菜。有客人来了,家里的东西不够吃。”
温舍刚要答应,铁手已截道:“不必麻烦小兄弟,我和四师弟去罢。”
温久危道:“怎能劳烦客人……”
铁手笑道:“之前温前辈说要让大师兄和三师弟请客,我说了我和四师弟请的,晚不如早,就今天罢。老四,一起去吗?”
冷血笑道:“好!”
铁手与冷血出了木屋,林间自然的风阵阵而来,反倒更觉凉爽。方采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影很渺小。
铁手见状唤道:“方姑娘。”
方采闻声回头,起身道:“铁二爷、冷四爷,你们和温先生聊完了?”
铁手笑道:“正准备找姑娘。”
方采也笑,偏了偏头,道:“找我做什么?”
她又戴上了面纱,额上的头发很多,将她的额头遮了一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黑亮的眸子,是美人的眸子。
铁手心下叹息了一声,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道:“来与姑娘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