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铁手很快结束了这边儿的对话,到了韩徵身旁,道:“韩大人这会儿可心平气和了?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罢。”
韩徵道:“该谈的我都谈了,我真的是来救韩绪的。”
铁手道:“你不想他死?”
韩徵道:“不想。”
铁手道:“可是要杀他的人,跟你不无关系罢?”
韩徵道:“我是无奈。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铁手道:“听过无数次,通常都是犯人在我面前说的。”
韩徵的直觉告诉他“犯人”这两个字似乎哪里不对,还没待他细想,只听铁手截然续道:“可我从来不信这句话!不过是不负责任之人为他们所做的错事而找的借口。想做什么事,不想做什么事,都顺其本心,有什么不由己!你一个人来这儿也是冒着危险罢?可你还是来了,因为你想救叶绪的性命,这不是由己了吗?做由己的事情没有那么难。”
韩徵听得怔怔不知如何说话,如何反驳。
铁手缓缓地道:“在下在江湖上也算行走了好些年,自夸一句识人多矣,能看得出阁下确是真心想要救叶绪,所以才和你说了这些话”
韩徵倏然大叫,道:“够了!所以你是来教育我的吗?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我只问你想不想救叶绪的性命?”
铁手坦然笑道:“是,我是在教育你,原因我也说了,因为我看得出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被人教育不好吗?人无完人,一个人总要犯错,我如果犯了错,巴不得有人来教育我,我才能进步,才能变得更好。我是非常感激能教育我的人的。”
韩徵气得说不出话来。
铁手继续笑道:“至于叶绪的性命,他跟着我和四师弟也有几天,路上想要杀他的人不少,他还活着,也会一直活下去,不需要你来保他。”
韩徵道:“我知道你和你身边那位少侠武功高,可他马上就要来了!”
铁手道:“他?他是谁?”
韩徵吐出重重一口气,道:“韩绪的蛊是司赢下的。”
冷血道:“司赢?云南三司年轻一辈中天赋最高的才俊,蔡京手下的那个司赢?”
冷血在这时走了过来,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竟带着笑意。
尖锐的笑意。
他的话中很有些期待的意味,道:“司赢什么时候来?我想和他一战有很久了。”
韩徵道:“你……你不怕他?”
冷血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徵道:“你们到底是谁?”
冷血笔直地站着那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记住了,我姓冷,我叫冷凌弃。或者你们更喜欢叫我,冷血。”
韩徵的脑袋像是被一个惊雷猛然一劈,道:“你……你们……那他……”
冷血扬着眉毛道:“他是我二师兄。”
韩徵脚步踉跄,后退两步,低声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也和巽风寨的人混在一起,为什么你们这些自命正义的官员都和山贼勾结了,还可以去管别人!”
他的激动出乎了铁手和冷血的意料,而且,他似乎不是因为害怕铁手和冷血而激动。铁手和冷血觉得有些事已越来越明了。
铁手定定看他,道:“你不是韩徵。”
这话落,韩徵先是一怔,同时叶绪把带着诧异和惊喜的眼神投向了铁手。随而韩徵大叫道:“谁说我不是韩徵?笑话!我不是韩徵,我又是谁?”
铁手道:“你是谁,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