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一起长大,我没兄弟姐妹,从小就把那家伙当自家弟弟,直到安然双亲出事,安然出国我们也依旧保持着联系。”
小七静静地听着,他知道音学姐对安然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她在安然遗像前又哭又骂还抱着安然的遗像不撒手。
音学姐的声音突然变得颓丧:“安然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伯父伯母去世后我就很少看到安然笑,但是这次他回国却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会笑了……”
小七不解,会笑的安然不是很好吗?
音学姐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眼神,叹气道:“假的,都是假的。”
小七顿时明白音学姐话里的意思,安然的笑为是了一个人,安然会哭也是为了那个人,但是真正的安然呢?
真正的安然,他并不快乐,所以他脸上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
“呵……真他妈的悲哀,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音学姐对着依旧紧闭的浴室门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学姐……”小七认真道:“谢谢你!”谢谢你在最后依然站在安然这边,让他不置于孤独一人。
音学姐回头,好笑道:“谢?我有做什么好让你道谢的事吗?算了,不说这个了,来,给姐姐看看你的粥怎么样了。”
小七给音学姐让了让,顺道把手里搅拌粥的勺子也让给了音学姐。
小七把木耳清洗干净准备等下炒道三鲜给安然吃,看似随意道:“学姐,刚才那一声谢谢我是代安然说的,这一声谢谢,才是我要向您表达的,音学姐,谢谢你!”
音学姐被小七的庄重的语气给弄懵:“叶小七……你,真是一个怪小孩。”不过能对安然好她不介意。
小七一笑,这一句谢谢是他欠音学姐的。
上一世安然突然去世,他既不是安然的亲属也不算安然的朋友,在安然的葬礼上小七无论如何恳求但还是被拒之门外,他连送安然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还是音学姐带他进去的,所以他才能知道安然至少还有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人。
上一世没来得及跟音学姐说一声谢谢,所以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说的,即使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小七开始切菜,柔声道:“音学姐,我很高兴安然能有你这个青梅竹马,安然他虽然很有才华,但其实他是个很脆弱的人,父母的离世让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唯有手中的画笔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也许是艺术家的悲哀吧,追捧他画作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愿意透过他的才华他的画去了解他这个人,眼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别人如何赞美他的画如何唯美、又可以卖多少钱,他又是多么的幸运可以得到大画家的青睐,前途又有多么的远大等等,谁也不曾想过他沾满颜料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拿起画笔,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合过眼,只为一副参展的画要即时送出,他会累,会伤心,会痛苦,但没人发现,他抑郁时人人都说这才是画师的气质,他伤心时会有人说他在情感的抒发,他累倒了,甚至没有人为他盖上一条毯子,因为有人说他在构思,不能打扰。
他的才华把他跟世界隔绝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七眼中看到音学姐蓦然涨大的双眼,小七一笑,接着道:“安然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懂得,所以他把他的情感藏起来了用微笑来装饰,但真正的安然却藏进我们都不可触及的深处,所以……如你所说,我们看到的安然虽然在笑,但那不是真实的他,那种笑意不达眼底,他只是不想我们担心的一种假象罢了,他,对别人很温柔。”却对自己极其残忍。
音学姐捏着的勺子的手发紧,指尖泛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七,心里有个声音在传达:他懂……他怎么懂得安然。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时安然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正拿毛巾在擦头发。
小七跟音学姐同时转头。
“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