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您的旨意,阁下。”伊万丝认真地回答,他眼里带着忧伤和淡淡的惊惧,显然对这个地方有所了解并且不那么喜欢,他担忧地看着小兰斯,忍不住僭越地说了一句,“公爵阁下可能……算了,小兰斯,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
伊万丝显然是想提醒他,这是爱德华最为私密的自留地,可是伊万丝只说了半句,就明白如果这地方真的有人能走进去,那必然也只有唐飞柳,所以他停下了劝告。
唐飞柳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如梦中一样,门发出粗嘎刺耳的声音,然后慢慢打开……里面的摆设还是和梦中一模一样,床、柜子和藏在角落用于便溺的小木桶……除此之外就是满眼铺天盖地的圣子像。
唐飞柳看着这个黑暗闭塞的房间,想象着如果他自小如同被囚禁的野兽一般在这个地方长大……他不可能做到如爱德华那样行为举止如同常人,唐飞柳在小床上坐了会儿,打开柜子门看了看,里面和他梦中一样,还叠放着一些衣服,都十分破旧,带着一种老旧时光的局促感。
唐飞柳拉开了床头柜,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铁皮盒子,他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是几块凌乱散乱的饼干……这些有意义的东西,全部都从未移动过,仿佛随时有人要回到这里,把自己关起来,继续独自在这里寂寞死去。
唐飞柳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慢慢从眼里流出来,他放下饼干盒子,拉开上面的柜子那里应该放着书本或是什么杂乱的一些小东西,年轻的恶魔曾把它们当做玩具给幼时的他玩,唐飞柳甚至还记得那些杂乱玩意儿的样子。
可是唯有这个地方改变了,唐飞柳打开那柜子,吓得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一条血迹斑斑的鞭子。
鞭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上面镶嵌着银刺,斑斑血痕有新有旧,唐飞柳拿起那条鞭子,入手十分沉,唐飞柳根本不能完全提起来,鞭子把手用皮料镶嵌,根部烫着熟悉的公爵家徽盘绕在荆棘上的蛇。
唐飞柳这才发现有些血迹比起来十分新。
他想到了爱德华总是穿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曾几何时唐飞柳以为那是爱德华在控制自己,而在这一刻,唐飞柳有了十分不详的预感爱德华一直是如何告诫自己忍耐的呢?他是如何一次次面对自己无知的挑逗和挑衅的呢?
或许爱德华什么都不做,并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或许在内心最深处,爱德华害怕拥有他,就像他害怕在高塔之上曾出现的那个金发天使,最终被人抢走一般。
唐飞柳思考一切的细节,那些未曾察觉的记忆随着熟悉的场景一次次地回放,唐飞柳转身看壁画上各种各样的圣子,他猛然明白了一个细节圣殿宣扬的圣子是金发、金色的眼睛,如同阳光普照世界,带着威严和光芒。
可这个高塔上,所有的圣子都是碧蓝碧蓝的眼睛,仿佛最晴朗天空一般纯澈的蓝,因此圣子的威严变成了澄澈的温柔,让人被注视时,仿佛被碧蓝的天空所包裹。
唐飞柳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