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不甘?
恼怒?
最后都变成了庆幸,有苦衷也好,什么都好,最重要的是,她再不是没有爹娘的阿蛮了,她是有爹有娘有来处的人了,从前也想过,自己为什么姓徐,现在突然都明白过来了。
那是她娘对俗世做的最后抗争。
徐起身,在花桂的笸箩筐里翻腾出针线来,拿了又不知所措。
有心这就去问一问,又怕挑明之后生什么事端,心里像有只猫儿在抓一样,可什么都不做的话,又是坐卧不宁,心有不甘。
有一把火,就在心头烧起,烧得她心肺都要炸了。
扔下针线,腾地这就起来了。
花桂一直在门口徘徊,想要去前院看看,又怕赵澜之还没走,去也见不着人,来来回回踱着步,正是烦躁,小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她忙上前:“小小姐干什么去?”
徐打开房门,这就往出走:“我去看看小舅舅。”
一听她要去探望徐凤白,花桂连忙提了灯:“等等,我给你提灯。”
说着忙追了上来,在前面照着路。
到了前院,洪运还在门前守着,一问,赵澜之果然还没走,来来回回能看见他的影子投射在窗上,花桂这就拉了徐的手,直扯着她:“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咱们再来。”
徐推了她,径自上前:“你在外面等着我,我说两句话这就出来。”
说着双手捧了自己的脸,揉了揉,还抓了两下头发,上前推门而入。
徐凤白这会烧起来了,赵澜之拿着手巾拧着水,才过去给她擦着脸,回头瞧见女儿去而复返,也是愣住了。徐看见他们这副模样,眼睛这就红了。
快步跑过来,她直接扑了床前:“爹,舅舅!”
徐凤白半阖着眼,嗓子烧得都要发不出声音了:“阿蛮,怎么了?”
一抬脸,徐眼中已经含泪:“舅舅!我做了一个梦,特别特别可怕,我梦见我爹去什么地方运粮,去了就没有回来,我没有娘了也没有爹,就在府里长大,虽然不愁吃不愁穿的,但寄人篱下也没有人管我……这个梦像真的一样,就像是我真的那样长大了,我们将军府搬到了更小的地方,舅舅把我嫁了不认识的人,后来还和什么皇子殿下的牵扯了一起,获罪进了大牢……舅舅,能那样吗?能像我做的梦一样吗?阿披头散发的,姐妹们不等嫁人家里就被查封了,我……我……”
说到此处眼泪刷的落下,所有的委屈全都翻涌出来,抓了徐凤白的手,轻轻晃着她:“我还梦见,我就在这个宅院里,被人欺负,掉进池塘淹死了……我不会水,可是没有人救我……”
说到最后,已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徐凤白拼了力气反握了她手,目光灼灼:“阿蛮不怕,阿蛮不怕,有舅舅在,断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断然不会。”
赵澜之在旁,也是拥了女儿入怀:“这是个梦,别怕,阿蛮不怕。”
徐还提到了运粮,他看向徐凤白,四目相对时,她眼也红了。
借此机会,徐闹腾了一番,好说哄着,才让花桂带了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