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长往来迷城桓城之间,多有辛苦,不知有何获?”
“疫病并非朝夕痊愈,幸而有参将宋群闻亲往镇压,同甘共苦,勉强可阻拦,奈何参将病重,并非朝夕痊愈,眼下仍然有人意图逃离隔绝城区,为本官或曲大人擒获后将之关押看守。”
柴瑾礼不无忧虑道:“可民心动摇,若只是强力镇压,只怕永无宁日……”
陆一川眼珠一动,忙附和道:“正是如此,若是不得进入迷城,详查其中根源,还真相于天下,迟则生变……”
逸景饮尽碗中酒水,面上回复了丝毫血色,侧头越过陆一川,望向远方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迷城。
“北疆苦寒,二位尽可看看那迷城……冰雪封天,城墙更是坚硬不可摧,宁武此番并未倾巢而出,而还需搬运粮草,攻城亦是难于守城,本官除去这围城之法,也是束手无策。”
陆一川闻言回望,果真如逸景所言,迷城早已没了城郭的轮廓,却像是巍巍雪山,可遇不可攀,这等城池,如何攻陷?
长铭看了看眼前三人,终是什么都不曾说,直到陆一川问道:“这样下去该是何年月?”
“城中自有水尽粮绝之时,大人稍安勿躁。”言尽于此,逸景尚且需要前往黄泉森林再寻乌草之地,只吩咐了两句便告别而去。
送别了陆一川,随后又有赫连轻弦赶来,眼下大雪纷飞,他在雪地中也行动迟缓,却还是一脚深一脚浅地匆忙。
“大军长可是来过了?”赫连轻弦环视一周,只见到了雪地上杂乱的脚印。
“是来过了,又走了。”长铭领着他慢慢往营帐返回,“不必担忧,闾丘先生虽然劳累,却并无疫病之忧,倒是你自小长于西南茂城,莫要因水土气候病倒才好。”
赫连轻弦先是略显窘迫地别过脸,后作漫不经心地糊弄两声,长铭心中清楚他记挂谁,也不出言戳破,令他继续巡查迷城动静。
逸景伸手拂了拂发际,几片雪花自头上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他双手有些麻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片青紫尚未褪去,便不以为意地将身上大氅理了理,抵御寒风扑面,再抬头认路之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那天悠扬的笛声。
或者说他并没有听到。
这声响若有似无,好似有人远在千里之外吟唱一首诀别的诗词,他仿佛看到了眼前树木移位左右,枝桠伸展,盘根而动,将漫天白雪静谧染为血光肃杀,战鼓惊动沉眠之时,便是万人冲锋陷阵,将他碾为齑粉,灰飞烟灭。
他突然分不清这是不是一时错觉,脚下趔趄后退一步,下意识扶住身边一棵树木,那早已失去知觉的指尖甫一触及粗糙斑斑的树皮,便察觉有刀刃自指尖交锋而过,令他心神惊骇。
“大军长!”忽有一人自背后将他扶住,眼前一切又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无道森林。
“您莫非又听到了笛声?”逸景转头一看,原来是面色惨淡的行晟,暗自松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行晟后退两步令他自行站稳,劝道:“再走几步,只怕寻不着秦营长了,还是早些折返吧。”
果不其然,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