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长铭磕磕巴巴地放开逸景,试图敛神色,却又难以自控,眼下面色古怪诡异,甚至有几分可爱可笑,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逸景说一句:“当年那个绛元恐怕就是下官。”
离着新年不过几天时间,逸景对于军士也少了诸多要求,七营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丢下军务拖着楚广良一并去贴春联挂灯笼,原本银装素裹的涧河谷此刻点点火红,像极了红梅报春,连长铭见了也不由得心生喜爱。
待得长铭布置好了春联灯笼,那边楚广良还在一板一眼地剪窗花,便笑道自己先行出门一趟,让楚广良且自便,也不管楚广良在背后呼天抢地,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正巧遇上行晟迎面而来。
“你又把阿良丢着剪窗花。”
“我本也就不懂这些事情,还是阿良手艺好。”
行晟无奈摇头,突然有什么撞到了自己脚踝上,低头看去正是一个小球,顺手捡起便见女儿淑雅站在几步之远,对他伸直双手,不知是要他手上的小球还是要他抱起。小脸肉嘟嘟,眼睛大又圆,行晟不禁莞尔一笑,将小球交给女儿,随后伸手将小姑娘抱起,引得小姑娘咯咯地笑。
“这是你女儿啊!”远处传来一人呼喊,长铭只不过察觉有些耳熟,回头便看到许业宏往这边雀跃而来,而他身后还有一脸铁青的包环。
“叫叔叔。”行晟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淑雅也乖乖听话喊人,包环见长铭在此,也不敢放肆,恭敬问七营长安好。
“不必多礼。”长铭扶起包环,那厢的许业宏还围着fù_nǚ两团团转。
“这孩子恐怕身体孱弱,行晟可要小心看护啊。”
“何出此言?”行晟看了看女儿,不解问道。
“你看你,武艺不,如何能身体强壮,做父君的身体不强壮,孩子当然也会孱弱。”许业宏一派冠冕堂皇,这气度连长铭都不得不叹服,眼看行晟面色不豫,只能干笑道:“本官动辄小病大病,那岂非本官的孩子也要是个病秧子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思虑过多也是无益。”
“哎呀”,许业宏一脸埋怨,“这小姑娘肯定身体不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要好好照顾……”
“下官的孩子,当然好生照顾”,行晟冷然打断道,声音威严难当,竟然令几人一时无话敢应,任由他告辞离去。
“欺人太甚!”
“!”
包环眼见行晟怒发冲冠而痛摔茶盏,亦是吓得肝胆欲裂,连忙安抚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行晟别在意那乡村匹夫所言,我看淑雅可爱得紧,又有令军侯府妥善照料,定能茁壮成长,就不要在意那些个胡说八道了。”
“我知道”,行晟蔑笑道:“我是气这人讽刺我武艺不却还牵连淑雅,岂有此理!武艺不又如何,大军长亦是不以武力治军,同样运筹帷幄,难道他还要说大军长的孩儿也是弱不禁风?”
“所以这事传到现在,就成了许业宏说本官的孩子亦是有气无力?”逸景坐于椅上,看着长铭与秦左奚摆桌忙碌,听闻传言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