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再说道:“甘仪有意同我们联手,对付甘标,而七营长一事……”
“唇亡齿寒,甘标若死,我们难以和甘仪相抗,甘标不伤,我们就是穷途末路,近日圣人厌恶本官,若是甘标此法得逞,甘仪损伤过半,我们却要一蹶不振了。”
“大人心中已有计较?”
“不错,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狼狈为奸,此中必有大事,本官也猜得一二,只不过当下该是令圣人重新青睐我们的时候,我已打算引甘标动作。”
逸景了然点头:“大人尽管吩咐。”
“我们送走七营长,要寻个得当的理由,也令甘标认为我们痛失臂膀受制于人,才能肆无忌惮,大军长稍待几日,本官会令人传信告知。”
“那便多谢大人了。”
逸景返回自己书房之时,一身酒气还未散去,尽管他始终清醒。
点亮烛光之后,兀自静立在书房中央,良久想起什么,转而将书桌下一个长形盒子和两个瓶子,一张绢布取了出来。
他将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横刀天下飞霜凛冽如初,即便风雪肆虐,也难以与之媲美,对着烛光,映着他的面容,他才发现自己无喜无悲。
突然屏风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连忙将天下飞霜进匣子中,厉声问道:“谁?!”
声响断了一会儿,一人睡眼惺忪地从屏风后转出来,见他在此,不禁喜笑颜开,一蹦一跳地到他面前:“你回来啦!”
逸景松了一口气,无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又不回自己房间好好睡?”
“因为我等不到你”,长铭一脸无辜道,“所以就来这里了。”
说着靠近逸景,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察觉令他安心的兴主气息,倒是一身酒气将他熏得晕乎乎,只得苦恼道:“你身上这味道好浓,我都闻不到你的气息了。”
逸景窘迫得无言以对,长铭低头见到那个长形匣子,也转移了好奇心,顺手就将匣子打开,也不询问理会逸景。
那柄横刀通身乌黑,比起寻常横刀还要长出些许,长铭脑海中只觉得这似曾相识,双眼怔怔地望着,忽而觉得头疼欲裂,挥手将天下飞霜打翻在地,他自己也身形摇晃地哀嚎。
“长铭!”逸景连忙将他抱进自己怀中,轻拍他的脊背,连连哄劝道:“别想了,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许久之后,长铭头疼才有所减缓,身上冷汗未退,喘息粗重难平,头晕目眩地问逸景:“那……那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是……认识……”
“没什么,那不重要。”
“你快告诉我!”长铭挣开他,倔强问道。
“是……你的刀……”逸景艰难地开口道。
“我的刀……”长铭面容迷茫痛苦,逸景顾不得其他,将他抱紧在自己胸前,哑声安慰道:“不要想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长铭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朦胧而不真实,好像不是从嗓音发出,而是自心房传递,那心跳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像是有谁蜷缩起身体掩藏住悲伤,却颤颤巍巍地恐惧着终局降临。
他缓缓伸出双手,回抱住逸景,双眼一动居然又落下泪来。
“你很难过吗?”他问逸景。
“不,我并不难过”,逸景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长发,“我很满足,也很高兴。”
长铭紧了双臂抱住他。
逸景见陆一川前来,心中也了然一二,问道:“顾大人都安排好了吗?”
“是,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命下官前来迎接大军长和七营长前往王城,还叮嘱准备好行李干粮,事成之后直接送七营长前往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