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微微叹了口气,便叫随来的下属清点人数,再用仙力把他们召唤成一排,晃悠悠腾空而起,如一行孤魂野鬼,慢慢向天庭方向飞去。
赵烈见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赵毓和张衍站在地上,忙奔过去,执了张衍的手,张衍不躲不避,只是看着地上的镣铐不说话。
赵毓问:“张大人,你认得我么?”
张衍看了看赵毓,竟缓缓开口道:“赵大人,怎么会不认得?”
赵烈听了心里一跳,还不等他说话,季常抢先问:“那我呢?”
张衍笑了:“季常,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烈拉了拉他的手,张衍转过头来,依旧目含秋水,却问:“这位姑娘,你总拉着我做什么?”
三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季常才开口道:“君琢,你真不认得赵公子了?你从前不是想他想得发疯,现在他来看你了!”
罡风仍劲,飞沙走石,吹得赵烈脸上生疼。
季常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恨他不能扔了凡事俗物和你走!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为了寻你,在天上待了十来天,凡间十几年,什么也都丢尽了,你还要他怎么样?”
说罢,伸手一指,赵烈又变回男儿打扮。
张衍并不吃惊,好看的脸上浮出一丝困惑来:“赵公子?和赵大人有些相像呢。”
季常听了变色,赵毓示意他别急,耐心问道:“张大人,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回赵大人,曹大人命我在榆塘玉山做山神,后来不知为何又贬到江阳,及至天刑部扫除异己,我又被流放到洛城了。”
除了动作迟缓了些,脑筋还是很清楚嘛!赵毓也觉得奇怪,赵烈又问:“你记得杨冕么?”
“他教过我画画,后来……”张衍微微皱眉,又摇摇头。
赵毓一下子明白了,又不忍言,季常生性直率,脱口而出:“我看,他是把关于你的事,全封了个干净。把信物还你,也是这个意思罢!”
赵毓叹道:“人间情爱,令人思之如狂,神仙也不可。他定是料再无相会之期,才做出这种事来。先回去再说罢!”
赵烈不死去,一路上拉着张衍的手,说来奇怪,张衍被他牵着,也不抽回来。
到了赵府,赵毓着人替张衍换一身衣裳,便出来前厅对赵烈道:“如今凡间十余年过去,大哥已入阁拜相六年有余,父母身体也还硬朗,要不要回去看看?”
赵烈此时有“近乡情更怯”之感,那日自己乘青龙而去,一心寻找张衍,对家人也没个交代,实在有愧。
“人生苦短,父母兄弟几十年,虽如萍水相逢,也算缘份。二哥如果觉得为难,我可以在天上为你寻个闲职,不要回去了罢!”
“不可!我离乡多年,已是不孝,若再避之不见,更是罪孽深重了!”赵烈道。
“好!我就知你会这么说!我早和大哥打过招呼,他已告假回乡,现在应该在路上,等我们下界,便到榆塘会他!”赵毓道。
说话间,一名随从自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道:“赵大人,张大人不见了!”
赵毓忙和赵烈去看,厢房内,哪有张衍踪影。
再出来一看,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