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请坐罢!”
赵烈听得三弟声音,转过头去,见赵毓踏进门来,还是吃惊不小。不过月余不见,赵毓仍是少年模样,神气步态却气度雍容,和在朝中为官多年的大员没什么两样。这座官邸也是极其豪华,丝毫不逊凡间重臣。
季常哪顾得上坐,抢先一步上前,质问道:“我六弟呢!你还我六弟!”
赵毓早料得到他有此一问,叹道:“季常,你也知道,他中魔毒太深,这次发作,我又要逼毒,又要救季霖,难伤他性命!”
季常骂道:“当初你还在天上,对他百般追求,不惜性命帮他解毒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若不是你移情别恋,决不会如此不顾他性命!”
赵毓脸色一变,忍住不发作,好容易才说:“我当初为保他上天入地,身家性命也差点叫他赔了去,你还要我怎么样?我是两者择其一,但若我不选,他中毒那么深,横竖也是要死!我在下界受轮回三世之苦,也不过是为了他,现今我记他不如过去真切,能怨得上谁?”
季常知无可挽回,才哭道:“轮回之苦!你也好意思说!这三世你不是在帝王家,便是名门望族,世世天潢贵胄,你哪吃得什么苦!我六弟千年道行,被你毁了个干净,连命都送到你手里!”
赵毓知那银龙青龙也是受小人陷害才中毒造反,可是若无自己拼了命保全,恐怕今时今日二龙命都没有,何谈前世元神!可见季常这般伤心,明白他也是一时偏颇,不忍再反驳,竟站在那任他又哭又骂。
赵烈见季常哭得绝望非常,不动容,也立在一旁不说话。
好容易季常平复了情绪,骂也骂够,哭也哭够,赵烈才上去安抚。
赵毓见他们这般,便说:“赵公子,我已托梦给赵老爷,保他子子孙孙得天佑福泽。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赵烈见他不再以兄弟相称,知他凡界之事除了季霖,已都记不大真,心里凉了大半。
“赵大人,你上山之前,答应过我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赵毓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对不住,前世之事太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么多,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去办。”
“好!”赵烈按捺住狂跳的心,问,“我问你,张衍在哪里?”
谁知赵毓听了,一脸茫然之色!
三十七
赵毓虽是少年模样,内心早已回复过去在天庭为官时候,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城府极深。在他看来,赵烈二十出头,年纪轻轻,才是少不更事的那个。
“你说张衍,我不记得有这个人。”
赵烈大怒,忍住气道:“张衍因你受谪,吃尽苦头,如今你得返天庭,竟要翻脸不认人么?”
赵毓毕竟回天不久,脑袋很多事还是一片混沌,条理未得,架子还在,加上天庭党争之事未完,曹大人有所予必有所求,大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之态,他仙元一回,便急急催他上任,可怜他对那些过去同僚,只要是不常打交道的,都记不大真切,又不敢乱信人,举步维艰,说是慢慢恢复,根本是边做边学边回忆,还不容他喘息,也不容他差错一步,千斤担子压在身上,战战兢兢,压力极大。好在他本性通透谨饬,才一一对付了过去。
这厢已是焦头烂额,不堪重负,心中千头万绪,本觉得见了赵烈有些亲切,一开口却是找他要人,再被他这番口气一激,也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当下也恼了:“我们手足情份已尽,你少拿二哥身份压我!天庭的事你一个后生家知道多少,竟来教训我!”
“一个后生家”弄得赵烈也哭笑不得,“手足情份已尽”更是让他气得手足冰凉,他从小在家,只认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外除了遇上那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