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又化作一青衣公子,长得也极好,冲他一笑,便和那蓝衫青年一块乘风而去了。”
赵烈想那大概是季常和张衍,心下酸溜溜的,又想久不见张衍,便问能不能看一看那临摹的画一眼。
“那你找对人了!那画家画了后,长老惊呼神似,特别是蓝衫公子,简直和梦中一模一样!”同僚兴奋道。
赵烈见张衍之心切,便随他去家里取了,开了卷轴,他一看便当场愣住,差点落泪,那云生雾绕之间,面容淡漠,站在青龙身边的蓝衫公子,果然和张衍一模一样!
同僚见他出神,便道:“你看落款。”
赵烈这才注意到落款是“杨冕”二字,惊问:“你见了杨先生?”
“赵大人,同是榆塘人,你怎么不会知道,杨先生今时今日,是京中晋王爷的座上宾啊!”
晋王爷好旁杂之学,吟诗作画,无所不能,满座文人雅士,也不奇怪。
“不是我自夸,江南自古为人文荟萃之地,榆塘人士遍布京都,我也不尽认得的。”赵烈笑道。
同僚想想也是,便抽出另一幅卷轴,画上季常和张衍相视而笑,正要腾云而去,竟似神仙伴侣。想杨冕去榆塘时,也撞上季常了,不过能画得如此神似,也是技艺非凡。
赵烈借了那画回家描摹。路上透过轿帘小缝看街边风景,愣愣出神,突然叫停轿,走进一家店铺,老板笑吟吟迎上来道:“赵大人,又来给夫人选新衣裳么?”
二十五
赵烈母亲王夫人,娘家是江南巨贾,赵烈舅舅做的丝绸生意也遍及全国,京城这家成衣铺,和达官贵人多有往来,那老板早年便识得赵烈一家。
赵烈上京做官后,常来光顾,远离家乡,少得父母管束,又思起女儿衣裳来,常借给妻子买衣服之名偷偷给自己挟带两件。那老板虽觉得尺寸上有些蹊跷,但京中什么怪事没有,也不多问。加上赵家子弟,不需太大作为,也是前途光明,入阁拜相,不在话下,少不了有些巴结。
一来二往,便相熟了。
赵烈起初还有些心虚,后来胆子也渐渐大起来,看到喜欢的便指,有些极艳的花色,分明不像素素会中意的,也买了下来。恰好素素上了京,也认识了不少官太太,加上她大方识礼,应酬竟比他多些,让他常寻得空在家偷偷穿戴那些女饰。
这次买的女服,衣料是江南有名的“四时花开”,同一匹布上,绣了暗花,做成几套,每套乍开花色相同,近看才知花由苞及盛及落,早已不同,十分雅致。赵烈也有这样衣料的男服,但拿到这件,还是爱不释手。
他的头发极黑极软,又极多,只有王实才梳得顺手。常是王实帮他梳头,他对镜给自己上妆。如果近几日官场上碰见什么自己应对不好的事,大哥不苛责,一个眼神过来,赵烈也自会心下悔恨,着女饰便会更为频繁,连素素在梳妆时,他都会看得心驰神往,恨不能抓过梳子来自己摆弄。但京中人多眼杂,到底不比榆塘是自家地盘,加上被秦均抓住被父亲打的前车之鉴,他到底还是没敢这般模样踏出家门。
“公子,我和你看了那么多家京城小姐,和榆塘那些没什么两样嘛。不过是衣裳花式多些,头发梳法新些,底子里还不如少奶奶,少奶奶却不如你。”这日,素素出门,王实边给他梳头边说。
“越来越会说话,早知道不要叫你和王爷府那些下人混一起,沾染些腐气!”赵烈有些受用,正在擦粉,不敢笑,便板着脸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