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中留宿时,赵老爷把素素和赵烈安排在隔壁房间,赵烈仍有些魂不守舍,郁郁不言,吃了饭便关门而卧,对着画笔发呆,心中好不难受。
一进榆塘家门,赵烈松了口气,觉得不必再对素素假以词色,便溜回房中,却不见了他先前挂在墙上的字。那是张衍去江阳前赠予的,自然十分看重,此时莫名丢了,心知蹊跷,压了压火气,叫来王实道:
“墙上字呢?”
王实面露怯色,闪烁其词道:“不知道。”
赵烈一拍桌子:“是不是父亲摘了?”
王实不敢说,直直跪下。
赵烈大惊,看了他一会儿,奔进里屋翻箱倒柜起来,果然,那些女服女饰,全被拿了个光!当下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王实奔过来道:“少爷,老爷着人去秦少爷家要人,那姓秦的来路比较大,老爷和他有些往来,也没怎么动他。大概去的人威胁了几句,那恶少不服气,故意说公子当时身上穿着肚兜……”
那肚兜现在在张衍处,自然是搜不出来的,赵烈颤声道:“他说有便有?”
王实低头嘀咕了几句,赵烈吼:“大声说!”
王实这才招道:“老爷一听,觉得失了颜面,就抓我来打,我扛不住,就……”他又急急辩道:“其实少爷你有这个癖好,老爷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次让外人抓住了,才大发雷霆。”
赵烈知祸事了,好容易才问:“那为什么他的字也要拿走?”
王实小声说:“老爷那天搜房时,见那字奇怪,问我是谁的,一听是张公子的,就问‘是不是和杨冕闹事的那个’……”
赵烈一听,脸色惨白,想当时竟和张衍如此话别,一定全被父亲看在眼里,当下吓得坐在椅子上差点起不了身,刚刚和张衍分手,神情恍惚,此时晴天霹雳,清醒了一半。
王实侍侯他梳洗了,换了衣裳,他仍心有顾忌,连晚饭都不大胆上桌吃。
果然,那天夜里,赵烈就被父亲叫去祠堂。一进祠堂门,就看见执行家法的两个哑巴执着棍子站在牌位前,无甚表情,看得人不寒而栗。
“跪下!”赵老爷在他身后厉声喝道。
赵烈不敢不听,不知父亲知道了多少,心下忐忑,直直跪下。
赵老爷负手走进来,坐于堂前椅上,等着哑巴关了门,才沉着脸问他:“没有外人,我也不和你废话。那山神,是不是和杨冕闹丑事的那个后生家?”
赵烈低头道:“不知道。”
赵老爷拍案喝道:“打!”
话音刚落,一个哑巴一棍子赵烈屁股下去,又准又狠,打得他一下子趴在地上。
“再问你一遍,是不是!”
“是!”赵烈知道瞒也没用,老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