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他那一声!
我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挂心!
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
”
虽听得出是男子所仿,却声声凄婉,又配上动作,显然十分入戏。赵老爷认得是赵烈,勃然变色。
素素忙鼓掌道:“妙!”崔老爷一愣,也忙喝道:“赵公子唱得真是妙极!维妙维肖,神形俱出!”
赵烈只觉唱得直抒胸臆,好似张衍真真立在眼前一般,竟有些伤心,另一方面,他寄情于此,又不用拘在座上与素素应付,心中畅快,大大方方上前行礼道:“恕晚生直言,《牡丹亭》是晚生从小听大的,出名的旦角也见过无数,只有红与不红,对不对听者口味,却分不出高下来,不新鲜!不如晚生自己献个丑,大家也听得高兴有趣!”
崔老爷哈哈大笑:“好个高兴有趣!果然十分高兴有趣!”
赵老爷面色阴沉了一下,不好发作,又恢复了笑意。
两家人看戏完毕,也已是日薄西山,在崔家家宴一番推让做作后,终于回了赵府。
一进门,赵老爷就怒气冲冲地骂:“你!……”
赵烈低着头,却咬牙不说话。
“崔家小姐有什么不好?你做出这种事,是存心和我做对么?”
赵烈忙道:“孩儿怎么敢?”
“学这种三下滥的东西,好好男儿身,偏是女儿打扮!你小时候就好此道,恐怕大时还是改不了罢!”
赵烈听得冷汗直流,原来知子莫如父,父亲对自己癖好早就有所察觉。当下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
“我也不和你追究,这种事,婚后慢慢就能改的。我只要你句话,崔家的婚事,你允不允?”
父母之命,哪容得他允不允!大哥的婚事,不也是他们看好得么?
赵烈不愿,又无可答起。
赵老爷缓了缓口气道“我看是再也没有比她好的了。怎么好,也和你说尽了。要是你提不出别家的女子,我就选个好日子,向崔家提亲罢!”
赵烈不是觉得素素不好,但终究不是自己好好挑的,这么娶了她心里又窝囊不已,气得浑身发抖。
王夫人劝道:“你莫逼他,如果他心里有气,媳妇娶过来也是吵吵闹闹,没个好日子过!”
赵老爷“哼”了一声:“总之我是看好了崔家女儿,你好好想想罢!”
这话是没什么商量余地了,赵烈自然压力极大,闷闷不乐。
回到房中,只对着张衍的字发呆,王实端茶进来,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担心,道:“公子,张公子对你也是个有情的。只是他是仙你是人,都是男子,实在于世不容。还是断了这般念想得好,省得伤心!”
赵烈叹道:“我就是知道他什么都不懂,仍有这份心来同我告别,还送了支笔给我,我想起来,才心里难受!有时我倒觉得我是个女子有多好,投怀送抱,就算是神仙,也不至如此悖情理!”
王实惊道:“公子,万万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公子女儿装倒罢了,可绝不失男子气概!”
赵烈玩弄手中神笔冷笑道:“什么男子气概!婚姻大事,半分不由自己做主,还谈什么男子气概!崔家小姐是不错,若好好处过了,我也不是不愿意的,就这么硬逼着娶进门,我心里真是一口气咽不下来!”
王实知他发泄不懑,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