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绰也不追问,自然地夹起应岑碗里的油条大口嚼着,麻辣汤底全从油条里冒出,那叫一个痛快。
应岑简直有点看傻,不自觉怔怔地问“不辣吗”,又恍然意识到:“你吃的是我的油条!”
陆绰被辣得五脏六腑都烧起来,偏应岑还要不断把话当油往上浇。除了辣和麻其他感觉都如被剥夺了一般,陆绰控制不好情绪,提高了声音喊:“什么你的油条!你能吃吗!让你别吃辣非要吃!存着心浪粮食!”
旁边几桌都往这边看来,应岑没被辣到却被吼得极度委屈,自觉理亏且不能理解:“不就半根油条……”
怎么会是那根本不打紧的油条,分明是应岑“你的”“我的”界限分得清晰。前世枕边人能以口渡酒,今生却是陌生再陌生。
陆绰一腔恼火全被应岑要泛出的泪熄了,这小妖怎么一直这么倔又这么脆弱。那泪泛进陆绰心里成苦水,陆绰好言低声道:“对不起,我刚刚被辣着了,不是故意的。”
应岑真想跳起来和陆绰打一架,管那么多行事谨慎,直接呼风唤雨把他打得半身不遂,可碍于文牧的面子,就只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文牧看气氛尴尬连连招呼着应岑多吃点,可美色也提不起应岑兴趣,他耷拉着眼皮,缓慢而象征性地继续吃着。
心里懊悔,陆绰的气只能撒在张豆豆身上,可豆豆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分明是说,你们的小情小怨我概不参与。
一张桌子把人神妖除妖师聚齐了,一顿火锅由欢脱吃成了静默。
这静默像极了前世傍晚日落,陆绰独自在街上跟着鉴妖仪瞎晃着的漫无目的,抽丝剥茧出来,俱是无奈。
聂府之事后,陆绰见不着也找不到应岑,只能自我安慰这也好,给足了自己时间去思考一些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动情。
之前事到临头时,陆绰只觉心火烧着,唯面前的人是甘霖是雨露,凑上前便是,亲上去便是,全然不顾身份特殊,性别相同。
这会儿清醒,才觉得撇开妖与除妖师的关系,单是这均为男性,便令人诧异。
燕儿双飞为一雄一雌,猛兽相伴为一公一母,自己本也该找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喜结连理,怎会对要捉的男妖动了情?
还有那男妖对自己处处挑逗,是逢场作戏还是心悦自己?
陆绰心烦意乱,越不解却越想念。他索性起鉴妖仪,走进不远处城里最有名的青楼。
青楼内人声鼎沸,脂粉味浓,一楼分了小桌供人们饮酒,喝醉了便可直接去楼上寻欢作乐。二楼房间刻意设计在一楼看不见的深处,更添许多暧昧靡靡。
眼尖的老鸨看走进个一表人才的公子,估摸着富裕,立刻叫了位姑娘替了自己与其他客人攀谈,迈着碎步殷勤迎上来:
“公子眼生,想必是头回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儿都有。”
陆绰看这老鸨穿得涂得色斑斓,语气轻佻连连眨眼只觉一阵反胃。他不懂青楼规矩,拿出不少的银两递去,冷淡开口:“我先找张桌子喝酒,有别的需要再说。”
老鸨见钱眼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