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透过后车镜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的男孩,以为是跟家里人吵架,本来想劝劝回家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不出口,这少年身上悲伤太浓重了。
“去哪里?”
去哪?他现在还能去哪?文郁反应慢了些,嘴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脑子发木,胃火烧的疼,但肉体和神像是分开了。
“到了,孩子。”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见后面孩子不吭声,又重复了遍,不知为什么,看着孩子茫然神色,觉得可怜,不由说:“什么苦抗一抗就能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文郁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目光透过窗看向外面,明亮的旋转大门,以及旁边的字云鼎酒店。
赵叔叔。
这三个字像是带着温度,直接进入心底,将四肢的冷冽驱散。文郁手在衣服摸了下,低低道:“我没有带钱出来。”他看向司机,“师傅,手机能借我吗?”
司机本想着不要钱了,但又一想,等着少年有人过来接也好,别浑浑噩噩下车出了什么事情,便将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文郁道了谢,手里握着手机,鼓着气,拨通了赵叔叔特别好记的电话。
“哪位。”
熟悉的冷漠腔和命令式口吻,文郁握着手机喉头发酸,低低道:“我”单是一个字便声音酸涩。
“文郁?出什么事情了?”
仅凭一个字便听出是他。那份暖意渐渐浓了,文郁垂着眼睑,“我在酒店门口,没有带钱。”
“等我。”
冷冷的两个字,电话便断了。文郁将手机还给司机,目光移到了酒店门口,不过一分多钟,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文郁再也受不住了,打开门什么都没想冲进了赵叔叔宽大的怀中。
一夜的委屈、痛苦、挣扎、自卑,种种情绪在赵政面前全都爆发了,哭着抽噎,接不上气,什么话也没说就是哭的伤心。
赵政紧紧的抱着文郁,冷硬的脸动容,这一刻有一秒的自问这样揭开文郁的伤疤好吗,但很快又冷下了心肠,大手摸着文郁的脑袋,任由文郁埋在他的胸口哭泣。
招了招手,门口站岗的门童前来,赵政掏出钱递了过去,示意门童去结出租车的钱。
门童拿着找下的零钱,回头就看到黑影背影打横抱着那位哭的委屈的少年。
赵政将人放在床上,伸手摸到文郁冰凉的脚,这孩子只穿了双拖鞋就出来了,文郁缩了下脚,哭的红肿的眼带着羞涩,赵政笑了下,“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谁抱着我在门口哭的伤心?”
文郁眼里闪过灰暗,赵政拉着被子裹着人,他坐在旁边,连人带被子全都搂紧怀里,一贯的冷声道:“这世上没什么需要你伤心的,一切都有我。”
赵政拍着文郁的背,将人放到在床上,“睡吧。”
文郁身体疲惫,但是睡不着,见赵政要走,紧紧拉着赵政的手。
“我不会丢下你的。”赵政低声道。看着文郁入睡,这孩子现在胆小自卑又娇气想到此,他眼神微微发冷,想到那对夫妻就是这样养文郁的。
不过半个小时,赵政就发现不对劲,文郁浑身发烫,嘴里迷迷糊糊说着话,仔细听什么不要丢下他,他会听话,他不是妖怪。
赵政微微皱着眉,伸手抱起文郁,一眨眼两人瞬间从房间消失。
六点十分的北京,雾霾笼罩,寒风呼啸。
仁爱医院院长室,陆风刚结束一场手术,他一晚没睡,摘掉了眼镜揉着鼻梁,其实自从他体内力量慢慢苏醒后,近视已经好了,但他已经习惯戴上眼镜了。
看了眼时间,陆风想着爱人这会一定还睡着,便不打算打电话了,他拎着外套往出走,心里计划现在回去还能给华亭和花花做早餐。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突然多出一人,男人怀里还抱着位脸烧红的少年。
陆风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跳,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