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样的地步,在场也没有人再敢说天澜并未入魔。
几位起先维护她的弟子此时也是面带憎恶。
修仙之人没有人喜欢能够轻易被心魔俘获入魔的心智不坚之人。
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的女子咬了咬牙,伸出手来,在众人猝不及防地情况下废了自身修为。
不论是仙修亦或是魔修,废掉全身修为便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苏夏在下面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便也回视线,领着顾之行和身旁的人们离开。
他同天澜本就没有什么滔天的仇恨,此事传出之后,一切污名自然会被洗清。
师徒一场,他本也不是多么落井下石之人,天澜已然做出属于她自己的选择,日后的路如何倒也是两方互不向前。
苏夏漠然向前走去,身侧有一道凝着滔天魔气的紫色身影一闪而过。
他知那人是谁,也知那人目的为何,倒也没有加以阻拦。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的,唯有眼前时日,眼前之人,需以珍惜。
*
云山脚下偶有路人经过,却是惊觉那满山魔气浸入之后的废土不知何时被满山淡淡的银光取代。
昔日药师们极力追捧,千金而求的月见草却是开便了整个山谷。
而这山脚之下更是人头攒动的盛况。
“只是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山上开满了月见草,不也有结界挡着无法上山吗?”一个路过之人有些疑惑地随意拉了一个人询问。
被这人问话的女子本是正仰着脖子往里看,听他的问题有些诧异:“你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
“这昔日的天山门东门的师徒两人要大婚了,如果愿意喝上一杯喜酒的,自可入云山去。只不过这贺礼方得原东门三弟子天黎挑选,合格了的方能入内。这不,前面在审核贺礼呢。”
“大婚?”男人被这突然的消息砸得愣愣,“可那两人不是师徒吗?这般大婚,为何这么多人前来祝贺……”
他低喃的声音虽轻,一旁的女子却是听得个一清二楚,闻言她冷哼一声:“师徒又如何?人家可是等了百余年,种了漫山的月见草。要我说,一整座山的月见草啊。那是什么概念,在废土上种月见草,几乎是侵蚀自己的修为来表达爱意。”
“如果有一个人这样的爱我,我也忍不住要和他举行双修大典的好吗。修仙之途本就是逆天而为,什么关系又如何,能够长长久久地陪伴才是最为重要的。人家小两口又是感情真挚又是实力强悍,大家祝贺也不稀奇。”
“现在啊,能够入场送出贺礼反而是一种身份上的证明与象征呢。”女子说完便抱着她手上的盒子继续往前去了,没有再回头看愣在原地的男人。
“两个男人还是师徒,真的能幸福吗……?”男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盛况,有些摸不清头脑。
苏夏坐在屋子里,看着四周的红色喜字还有桌面上铜镜之中映出的红色身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的身份说到底还是没了肉身,寄宿在人偶之中,没有办法修炼自然也没有办法结契。可偏偏顾之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偏偏要公开举行双修大典。
而那小徒弟天黎更是热热闹闹地准备按照凡间的模式布置一场婚礼。
说是按照俗世的方式,可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半点,也不过买了贴纸和喜服,又随意放上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