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哑声道:“……我不是这剑的主人。”
“剑主人不在了,也只能归还给女信士。”
她咬着牙说:“仙姑此言何意?这剑你从哪里得来?”
女观主慢慢上前来,把剑双手呈上,垂眼说:“十天前,在这山脚下。女信士还请节哀。”
薛璎手一颤,匣子“砰”一下摔落在地。
埋了多年的匣子不经砸,陡然散架,信笺狼狈散落一地。四面羽林卫齐齐窒住,没人敢喘出个气声来。
薛璎面色煞白,强撑着笑了一下:“节什么哀?”
“魏公子已经不在了。”她只好直言。
“死要见尸,”薛璎冷着眼道,“仙姑光拿这柄剑来,是觉得我太好骗了?”
“没有尸体,本就不会留下尸体。”她淡淡道,“他生来不属于这里,死后肉身自然该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薛璎的心砰砰砰地砸起来。
看见剑时她还保持了些微理智,认为这位来去神秘的女观主可能出于什么目的在愚弄她。
可听到这话她却慌了。
这意思是,魏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灰飞烟灭了,连皮肉白骨都不会留下?甚至她都不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的双唇颤抖起来:“凭什么,我凭什么信你……”
“贫道并无欺骗女信士的理由,也不需要女信士相信。贫道话已带到,不过是想劝诫女信士朝前看,你若不信,大可继续寻找,只是五年,十年,穷极一生也不会找到。”
她说罢再次将剑递来,薛璎终于肯抬手接过,抚摸着吞口处已然凝固的血渍惨笑起来:“这算什么……”
是怎样慈悲的命运,让原本阴阳两隔的一双人再次相逢,让那些本不可重见天日的信笺,历经三十余年的掩埋,兜兜转转来到她的手上。
可又是怎样残忍的命运,让她在看到这些信之前,就彻底失去了他。
薛璎攥着剑,耳边隐隐响起去年深夜廊灯下,魏尝与她说过的话。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晚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他第一次冲她动怒,冲她说气话,却最终连后悔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我可以慢慢等,但我们不要有争吵,不要有误会,不管将来遇见怎样的人或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赌气,你也别像薛那样放弃,行不行?”
她双膝一软,颓然坐在了泥地上。
谶言早就来过,只是彼时未曾发现,待意识到,回头却看见命运亮出的森凉白刃。
当初是他不懂,如今是她。所以重来一次,结局还是一样。
薛璎抱着剑坐在地上,眼前一遍遍闪过魏尝离开那天,扶着门框的背影。
她为什么没上去抱抱他,为什么没说她可以原谅。
现在她怎么办?
“女信士保重身体,贫道先行告辞了。”
“等等。”薛璎支着剑踉踉跄跄站起来,看向林有刀,“都退下。”
一干羽林卫听命远离。
女观主看了眼他们,问道:“女信士还有事?”
“我属于这里吗?”她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他不属于这里,那我呢?我与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