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源头不在卫庄王,而在卫厉王。因为卫国传言说,澄卢剑在卫厉王薨后的一个雷火夜留下了烧痕,但事实证明,真正的澄卢剑崭新如初,毫无修补痕迹。这就说明,传言是假的,那个雷火夜一定有问题。”
“也许卫庄王从未拥有过真正的澄卢剑,恰恰是打了把假剑,因晓得它的做工容易遭人起疑,才编出这么个故事来。既然如此,你这柄剑,很可能也并非从他手中得来。那么,仅凭相貌有几分相似,又怎能说你是他的后人?”
薛璎的思维缜密得太可怕了。魏尝一下噎在原地,默了默,继续试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笑笑:“原本我也疏漏了这点,是之前发现你在漳水一战中的作战思路与卫厉王非常相似,才觉相比与卫庄王,说不定你与他的关系更近。”
当然,还有宝册一事。
魏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喉间已哽了一口血,面上还得故作憨厚地“呵呵”一笑:“有道理啊,你真聪明。”
薛璎点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称赞:“卫被我说服了,也为自己之前的鲁莽举动致了歉,眼下已转移注意力,往卫厉王那头查去。”
魏尝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准备怎么查?”
“他说卫厉王此人诸多谜团,连一幅画像都未留存,但卫王宫内,还有曾经服侍过他的老宫人在。他准备把人请来长安,当面一问。”
“……”魏尝突然有点无法呼吸了。
薛璎见他脸色不对,额间都冒出汗来,怪道:“你怎么了?”
他扯扯官服衣襟,借口道:“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暑热,有点闷。”
薛璎抬头看了眼并不十分浓烈的日头,“哦”了声:“不舒服就找宗太医。”
魏尝是得赶紧找一找宗耀了,当下也没心思再纠缠她,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说罢步伐不太稳健地往回走。
薛璎见状倒有点奇怪。这人向来不缠到最后一刻不放手,难不成当真闷出了病来?她叫住他:“魏尝?”
魏尝扶着门框回过头:“啊?”
见他这么大反应,她突然又不晓得说什么了,摇摇头说“没事”,想他那种体格能出什么事,便扭头从后门回了府。
魏尝以身体不适为由,赶忙叫来宗耀,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问道:“都换了这么多任国君了,王宫必然也大洗过好几回,真有服侍过我的老宫人还活着?”
宗耀也不太确定:“当年阖宫上下都认得您,又不能把人都灭口了,兴许还真留了那么几个……”
魏尝急得来回踱步:“我长得这么英俊,三十年过去,人家也未必忘吧?”
宗耀“呃”出一声:“君上冷静点,容微臣想想法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那巫祝就没留下传人?我也好确认确认,看是不是当真一给后世之人晓得真相,就必回三十年前无疑。”
当初魏尝刚来时,第一时刻就询问了那名巫祝情形,但宗耀说他查证过,那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过世。
他摇摇头:“据微臣所知,巫祝并无后人,或者即便有后人,也被陈高祖杀绝了,毕竟这等通天之术,为已所用是好,但若为他人所用,着实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我毁个容?”
“万万不可啊君上!天无绝人之路,即便真给认了出来,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又有几个人会信?”
魏尝叹了口气:“总之你先替我准备准备吧。”
*
接下来几日,魏尝提着颗心,吊着个胆,几次有意无意向薛璎打探,直到五天后,听闻真有一名老宫人已身在入都路上,只得再次找来了宗耀。
“毁容的法子想到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