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甚至不能算一个笑容,因为没有一分一毫的喜悦可言,只存在浓重的悲伤。
他意识最后一点的清明,用来勾勒这个似哭的“笑”,嘴唇蠕动,血沫混合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溢出。
[“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困心必须在濒死之际发动,早一分也不行。”染纤尘道。
“濒死?”楚将离愕然。
“我说过了,困心的发动条件极为严苛。”红裳之人道,“古籍用词极简,字字达意,它说濒死,就必须是无限接近于死亡,下一刻就会死去的状态。”
她道:“而且没有先例可以给你参考,你很可能来不及念完咒文就已经死亡,功亏一篑。”
楚将离低头想了想,笑笑:“没有关系。”
他的眼神透出极冷静的疯狂:“我会把咒文背得滚瓜烂熟,无论是失去意识还是濒临死亡的混乱,都不能阻止融为本能的举动。只要还能发出声音,我都会念完它。”
染纤尘叹息:“你懂得死亡吗,那是冷酷无情的东西,我只要慢了数百分甚至数千分之一息,你就真的会死。”
捕快回答:“您说过,困心只要成功发动,我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
他道:“而且,生命也是我有的东西。”
颓艳的美人一怔,才想起他说过:只要是我有的东西,都可以作为代价。
“生命是何等珍贵的东西,无法复制,永不重来。”她道,“轻掷死生,是天下间最愚蠢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这样做。”捕快沉静地回答。
染纤尘撩起一缕发,在指尖绕了绕:“罢了,我与你非亲非故,也懒得多口舌。”
她倚在榻上,语调却居高临下,傲慢得浑然天成:“尽力,活着回来吧。”]
时限终至,那漫长的一个时辰,到了尽头。
濒临死亡的瞬间,楚将离混沌的意识转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握住灼城的时候,也是一个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刻,虽然没有现在近,但更丧气与绝望。
几个鸢城的人发现了这个快要饿死的孩子,慌慌忙忙打了碗稀粥给他。
那碗水多米少的粥,救了他的命。
楚将离始终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但他余下的生命,是无数鸢城人从锅里省出口粮,一家家轮换着续出来的。
此刻他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铁锈的气息充斥整个世界,无比怀念那碗没甚滋味的粥。
他背到不认识那几个字,几乎是用小刀刻在唇舌上的困心之咒,用嘶嘶的气声诵出。
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除了他自己。
「无色之缚,荆棘之锁。
葬心之恸,魂离之苦。」
在他吐出的第一个音暴露在空气中时,无形之力,已悄然生效。
楚将离徘徊在失去意识的边缘,苦苦挣扎,他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做什么,只是机械的进行。
空无一物的右眼犹如深渊般,邃不见底地对着漆黑的天空。
「命之将殒,血之将尽。
神昏意沉,灵缈息寂。」
血灌进了楚将离嘴里,他呛咳了几下,被粘稠的液体哽得几乎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