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时为他心疼为他擦药的是我,亲人走了后最难熬的那几夜陪在他身边的是我,接过他碗里讨厌香菜的也只有我,这些算吗?
每一件事情都很微不足道,可如果带着目的性坚持了几年那就另当别论了。当这些小事都转换成绵长的深情,转换成那些颠倒在心里日夜膨胀的喜欢,又能不能算呢?
云湘不懂莫祁,好像连顾谌岭也不懂了。
这场窥探最终以失败告终。直到这学期快要结束,在临近期末考试那几天,她不小心撞见了那个震撼场面,才不得不让她心里的困惑与寻知彻底磨灭。
云湘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夜晚,哪怕以后她有了丈夫,也生了小孩,已经时过境迁很久很久,那个在废弃材料室外的墙上,两个少年模糊的身影交织在一处,紧紧抱住对方忘我亲吻的场面依然深深印在脑海。
她不懂莫祁,也不懂顾谌岭,可是那一晚,她窥破了莫祁和顾谌岭之间那点悸动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会儿又是一年冬天了。
晚自习下课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在操场散步。这点时间对于高三学子来说,是除了早上课间运动的半小时外最放松的时刻,也是顾谌岭最喜欢的二十分钟,因为在这二十分钟里,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整个班级,而是一个莫祁而已。
凛冽的寒风打在皮肤上有些刺骨,顾谌岭取下手套在莫祁脸上轻轻揉搓了几下,眼前的人被吹得鼻尖都泛红了,好在摩擦生热有些效果,末了又问他想读哪个大学。
上小学好好读书是为了考上好的初中,初中努力是为了考上优秀的高中,每个学生花了近十年奋斗的最终箭头,都指向一所理想的大学。
莫祁吸了吸鼻子,反问道:“你呢?”
顾谌岭低低一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没有看他,声音有些飘渺:“莫祁,可能你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但我确确实实是打算和你上同一所大学的。”
莫祁的心跟着杵了一下,然后咚咚咚咚地跳起来,他把一只手按住胸口,抬头一望,路灯望成了月光:“那很好。”
顾谌岭一愣,紧接着是无疑的复杂和惊喜。
他牵起莫祁的手快步走到无人问津地旗台后面,将他抵在墙上。乒乓球台那边传来微弱的白光,给予他们丁点视线,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所以你也这么想的吗?和我上同一所学校。”
“为什么不想?”
夜色撩人,顾谌岭看不清莫祁的脸上具体是什么神情,低头含住他的唇瓣,舔了几下就急切地撬开牙关把舌头顶进去。唾液交换的水渍声在静谧的周边响开,又在不远处操场上密密麻麻的吵闹声中消逝不见。
他一直怕莫祁会认为他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这么重要的人生选择是很幼稚且不负责任的行为,即便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带了试探的意味,他做好了莫祁不答应的准备,哪怕是一个轻微的皱眉他都会立马承认自己是多么草率,却怎么也没想到莫祁会是这个反应。
那很好。
因为是和他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好很好吗?
顾谌岭的心荡漾开来,隔着棉衣,隔着校服,双手不安分在他背上游走,最终不满足地从衣服下摆神进去,指尖带来的凉意把莫祁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在此之前他们亲热的最大程度也不过亲吻,有时候顾谌岭还会细细地舔弄他的耳垂,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放肆过。